的越连山,语重心长道,“你不一样啊连山,你天生就该是越家的指望,家里几个婶娘叔伯看着你长大,这看着看着我们年纪就上来了,如今家业已就,我们只盼着你能早日成家,让我们也抱上小孙儿。”
高鸣在旁边听得脸都发木,不过看越连山倒还是气定神闲的模样,恭恭敬替樊芝榕斟上茶,像是没听见她说什么似的自顾自捡了个麻糕给她:“婶娘尝尝这个,早晨叫人去外头买的香点,这会儿热着正好吃。”
樊芝榕晓得他装聋,再好的茶也喝不下去了,起身要走,还是忍不住多说了句:“若是得空了就多上你大哥院里瞧瞧去,你们小辈们之间话还是要多些的。”
越连山应好,目送樊芝榕出了院门,悄么声地收拾起茶台来。
高鸣捂着心口子喘气:“好险!亏得我眼疾手快,不然真要叫四婶发现了。”他说着,从盖了罩的鸟笼子里掏出本黑封的书递过来,“你看你想的什么馊主意,家里今日这样忙,四婶婶也能抽得开身来为这事唠叨你,真是让你拿大哥身子作戏给气着了。”
越连山拿过书翻开折了角的那页,上头密密麻麻缀满了阅痕,像是在谁的手里饱经过风霜。
“婶娘们是拿我当亲生孩子,有什么恼骚都跟我说了,她们心里也能好受些。”
高鸣叹气,沉默着坐下,两人交好这么多年,越连山的本事他是最清楚不过的了,眼看着惊世才甘为笼中鸟,他心里也时常可惜。
“这书可是我爹宝贝似的藏在书房暗柜里的。”高鸣有些期待,“你看了这么久了,怎么样,像不像老将军的笔作?”
越连山摩挲着纸页若有所思:“爷爷行兵,多先安内,兵书更是大兴治兵之道,他生平共著四部兵法,三册存进了越氏祠堂,唯有第二册不知所踪。”说着合上书,“这本行文走笔之间倒是颇有爷爷的风范,不过可惜,并非爷爷所作。”
高鸣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:“假的?”他拿起书翻来覆去,“怎么可能!我爹都快当传家宝了!”
越连山不禁发笑,提起紫砂壶替两人斟满:“它就是传玉皇大帝手里那也真不了。不过这书写得倒是不错,值得拜读一二。”
高鸣有些沮丧,越老将军一生戎马,拥就不世之功,所学所行皆留在了这四册兵法里,尤其是当年长白山一战之谜,据说老将军将其中详情尽数写进了第二册,若能得此四册,等同于将老将军毕生之得纳为己有。
只是四册有三都由越家珍存,唯有这第二册遗落世间不知所踪,就连越家人都不知其去向。
数年来,不少左领右将试图寻此册下落,耗时耗力天南海北的翻了一通也杳无音讯,到如今,越犇四书已成茶间闲谈,再鲜有人说要寻册二之事。
“王爷率饮羽军随爷爷征伐多年,也算是爷爷的军中同僚,若是说起行兵打仗,王爷不见得比爷爷差,何必苦寻这么本书呢。”
“你说的轻巧!”高鸣叹气,“我爹跟着老将军学了那么多年也只摸了层皮毛,当年倭人进犯,我爹在长白山守了半月连根倭人的头发都找不出来,还吃了他们大亏险丢掉性命!结果老将军一去,没出三日便披旗荣归,你说,这样大的本事,我爹能不眼馋么。”
说起这个,越连山也有许多不解,不过爷爷已去,他心里盘旋的那些疑惑也只能随水东流。
高鸣说得起劲,这话头就到了跟前上:“要说在老将军面前能耍两下的,我看这世上也就你越连山够本事了。”
越连山不作应,一口口品着三道茶的淡香。
不管他作不作声,高鸣话已出口,干脆说到头:“你一天到晚摆个脸,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,这么多年练的本事不都白练了吗?倒不如狠狠心,反正都得来这么一遭。”
他说着,拈起个麻糕就往嘴里送,被越连山翻手一碗盖截了胡,麻糕稳当当又送回了描金粉彩碟里。
“作甚么!”高鸣吓一跳,“我辛辛苦苦帮你这么多,还不能吃你个麻糕了!”他说着要去端茶盏,没防备住,伸出去的手又被越连山挡了个实。
“你要作甚么!”
高鸣再好的脾性也被烦得直冒火,越连山却还是安坐席上,替他将杯中冷茶倒了干净,又重新斟上递过来。
这下倒叫高鸣不敢接了:“作甚么?”见他似笑非笑,高鸣头发都要吓立了,越连山现在这样子和七岁拿炮仗塞他被窝那时候简直一模一样。
“我不帮!”高鸣先一步要断他念想,“你们家这一大院子,就连芸婶婶的招喜都成日盯着你,我怎么帮你!”
越连山倒不觉得:“招喜么,给个绣球就摇尾巴的,不难。”
“难的是招喜吗!”高鸣气得围着茶台打转,“我就想不明白了,又不是什么凤凰耀天麒麟出山,一个每年都办的冬游园而已,你就非得去?这么多年都不着急现在又急什么。”
“这么多年,你们每年都去,我就去不得?”
“对!你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