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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中动荡夜(2 / 3)

就是这身上瞎疼的怪毛病吧?

现在又说是心病,他寻思,还不如是后遗症呢。

心药,这黄沙千里的,上哪儿找心药去?

——

花寒做了个梦,梦见两个月后,官兵找到了他们,开土破坟,把他们的尸身挖出来,生生将他们两人分开。

他什么都不能做,只能僵在原地看着尸体被人带走,眼睁睁看着自己和木烟分开。

他从梦里惊醒,发觉自己流了一身冷汗。

按照毒性发作的日子,确实如她所说,就剩下最后两月了,越是到了最后时候,他越是觉得日子过得飞快,眨眼间就走到了这里。

木烟住的屋子在他隔壁,窗外天已经蒙蒙亮,他这一晚做了噩梦,此时睡意全无,索性翻身下床,走到墙边听那边的动静。

木烟应是还在睡,那边没有半点声响。

经过昨晚的梦,他算是想明白了,既然木烟想再见那个人最后一面,那就如她所愿好了,反正最后陪在她身边从来都是他。

也是唯一一个,从未改变。

既然如此,他何必嫉妒,他才是应该被人嫉妒的那个人。

推开门,屋内无人。

怪了。

从他们离开京城,决定周游四处的时候就从未分开过,若是要去什么地方,至少会说一声才是。

木烟不可能突然离开。

他转身就要往门口走,余光中却看到一道白影闪过,他匆匆走近一看,发觉是原本放在桌上的纸被风吹到地上了。

桌上放着笔墨砚台,砚台里的墨汁已经完全干涸。

花寒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,但还是小心翼翼捡起那张纸,上面写满了大大小小的字,来回只有两字,却写了无数次。

——孟汀。

如果他没有猜错,昨夜她就坐在这里,对着烛火一遍遍写着孟汀的名字,她或许是想写一封信。

因为他说过,他们之间隔着血海深仇,所以不能见,不该见。

到死为止。

她不答他的问题,也不再说要去边塞,所以就写,一遍遍的写,写下成千上万遍。

仿佛这样做,就当她见了最后一面。

花寒回过神来,看着一地的碎纸,两手微微颤抖,他不是第一次觉得心里慌,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害怕,思绪仿佛被生生拉回了五年前,雪姻濒死的那个夜晚。

“疼……”

雪姻趴在他肩头,气若游丝,奄奄一息,似在说话,又似在□□。

隔着背脊,他感觉到那副瘦弱的身体正在一点点变凉,他吓坏了,两手颤抖得托不住她,一停下腿也在发颤,他不敢停。

雪姻不应该下山的,如果不下山,今夜断然不会受这么重的伤。

他不过是拦住她,不让她下山而已,为什么她非要下山去找那个人,那个人到底有什么好的?

这一切,都要怪那个叫孟汀的人,要是没有他就好了,要是没有他,雪姻绝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。

“阿姻,别睡……坚持住。”

只要一闭眼,方才所经历的一幕幕都浮现眼前。

雪姻不顾他的阻拦要下山,口口声声说要去帮孟汀,他冲她喊:“帮什么?帮他杀人吗?”

她不回答,一直说是最后一次。

花寒觉得她是真的魔怔了,他恨她不争气,为了一个男人随随便便就要下山,连他的话也不听了。

雪姻转身便要往山下走,她听到了山下兵器相接的声响,知道山下一定是出了大事,必须要尽快赶过去才行。

她走出去没多远,花寒便冲上来挡在她面前,只见刀光冷冽落于身侧,雪姻听见“叮”的一声,腕上一空,山中骤然震荡,仿佛是脚下的土地有什么巨物就要喷涌而出,让她没由来的心悸。

花寒攥紧了手里的风摇,顺势揣进怀里,单手持剑,面色沉静,冷声道:“没有它,你谁也帮不了。”

他正要去牵雪姻的手,而她只是木讷地站在原地不动,眼神空洞的看着他。

“我好像……”

话没说完,一口鲜血喷涌出口,迎面溅在花寒面上,他惯性闭眼,再睁眼时,眼睁睁看着雪姻瘫软倒地。

她的心口平白出现了一方血洞,正在汩汩往外渗血,像一条上了岸快要濒死的鱼,努力瞪大眼睛,想要求得一个答案。

花寒这才恍然大悟,原来所谓的莲族圣物,竟然就是她手上的风摇,这么多年他都没有发现。族长还真是瞒的好啊,如果不是他今天误打误撞摘下了风摇,恐怕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这件事。

古籍上曾有记载,莲族之所以世代隐匿无名山,安然度过数百年,都是因为有圣物在,如今圣物到了他手上,他并非圣女,圣物在他这里自然也就失去了效用。

所以山中震荡不安,实则都是因为圣物离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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