予清来府上做客,而宋予清却在他府上被杀,无论如何与他脱不了干系。
他收敛刚刚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感情,换上了平日那张笑脸,这笑脸带着几分残忍。
“你若不怕,跟着一起来吧。”
江之玥没有任何犹豫的就跟了上去,虽然她也有对未知的恐惧,但是往后要遇见的只会更多,躲避是解决不了问题。
偏院内。
这院子位于少师府的边角处,因为偏僻,才给了旁人可乘之机。而白慕卿将宋予清安排在这里也是不想引起别人注意,看到的下人们多了,保不齐谁会多嘴。
空气里弥漫的血味逐渐散开,铁锈味很是难闻,江之玥不由得用衣袖捂住了鼻子。
只见院子里的的地砖上都被染成了不均匀的暗红色,像是被血水泼过般。
枯井旁还有一个人在井里捞着什么,他大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,看上去手脚不太利索。
等到江之玥他们走进去看,才发现那人并非行动不便,而是整个人抖成了糠筛,喘息未定地拉着吊入井中的绳子,青衫已经被汗水映成深色。
连安见王双喜那般胆小如数的样子,气不过:“怕什么!又不是你杀的害怕他来找你索命吗?男子汉要直起腰板,别像宫里的太监一样抬不起头。”
这句话有点难听,但王双喜知道连安的意思,可身体还是忍不住颤抖,方才能下去用绳子绑住残肢已经是莫大的勇气了,现在上来后还惊魂未定。
连安恨铁不成钢,夺过绳子三两下就把残肢捞上来了。
先前是做好了心理准备,但是看到被齐齐斩断的手臂还是心惊肉跳。
那只手臂以怪异的姿势扭曲着,因为手腕被人拧过来了,手指亦被折断。似乎是每个关节都被扭动了,所以看起来才很奇怪。
江之玥偷看了白慕卿一眼,发现他见状并未有半分动容,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。
这般淡定不似常人,根本不是外界说的那样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。
白慕卿波澜不惊地说:“其余的部分呢?”
连安道:“其余的部分已经被找到,放在厅堂里。”
白慕卿并非是对惨状视若无睹,而是冷静下来揣测那人的完整目的究竟是什么。
他疾步走向正厅,本就身量高,一步走的更是比江之玥两步都远,江之玥不得不小跑跟上。
倏忽间,江之玥被草丛里的丝线绊倒。
听到摔倒声,白慕卿顿时止步,往回走了两步将江之玥拉起来。
江之玥活动了脚踝,并没有扭伤,膝盖应该跌伤了。她看向脚下发现了一根极细的黄色丝线。
与此同时,白慕卿也注意到了并拾起了那根丝线,这应该是凶手衣服上扯下的丝线。
草丛这里原来是枯死的灌木,府中使人将这些枯死的灌木尽数砍去。但是那些下人看这院子荒凉无人,于是偷了懒,并未将灌木砍完,留下了树根。
又矮又稀少的树根不会被注意到,而凶手的衣袍应该是原来就被划破了,才被灌木根勾到了。
白慕卿注视着这根丝线,发现这根线被劈成的丝极其有韧劲,根本不是寻常麻衣粗布而是上好的云锦,凶手身份不简单。
看颜色有点像正黄色,而正黄色只能是皇族才能穿,但单凭一根极细的线不能断定就是正黄色。
看见江之玥也只是摔了一跤,白慕卿就没多管赶紧去了正厅。
宋予清的残肢被连安已经摆放好,王双喜把刚刚捞上来的手臂拼了回去。江之玥发现他的每一部分的肢体都如断臂那样每个关节都被拧断了。
宋予清双目瞪大,死前应该是恐惧到了极点经历了巨大的痛苦。
“连安,你带人把尸首整理好。”白慕卿说道,似是想到了什么后断定,“明日,丞相必会登门拜访。”
他眼中深邃不见底,既然因为一步棋被打乱那就重新布局:“传信给青衣,让他想办法拖住丞相的行动,至少要拖延三日。”
三日足矣白慕卿处理好宋予清,凶杀以极其残忍的手法将宋予清碎尸,应该是想激怒丞相。无论谁看到自己儿子如此惨状,都不会轻易了事。
一个小厮匆匆来报:“大人,拦不住啊……小殿下又来了……”
“白大人、江姑娘本殿下又回来啦,太傅那老头子今日上台阶时不慎摔倒,伤了他的老腰,这几天都不会来讲座啦。”
能大放厥词,感背后编排太傅大人的也只有慕容肆了。
白慕卿有些狐疑,此时他来做什么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