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祖母”
“你若认我是祖母,就老实告诉我,你在鬼哭林发现了什么,明明今天早上你和宿大人还”
姜老夫人急的眼眶发红,拄了拄拐杖,“当日让你嫁给越王,是因为那是先皇口头上的赐婚,只要对方认,我们便要应承。可今时不同往日,我们有的选,你为何非要跳进这个火坑,我可不信只是为了让姜玄领兵!”
她整张脸的表情十分严肃,那双清明的眼睛似看透一切。
姜逢看着瞒不住,只好道出点实情,不然今日这遭是过不去。
再者,她若是真的进宫去了,杨家保不准就会盯着姜家,要是祖母能够知情,自然也能有所防范。
过了良久,姜老夫人眉头才舒展开来:“只有这些?”
姜逢道:“千真万确。”
姜老夫人叹道:“确实不该连累到宿家,你的做法是对的,可终归要说清楚,万一过了这一关,你、你不为以后考虑吗?”
一旁的秋嬷嬷也附和道:“是啊女郎,是误会总该要解开的。”
姜逢道:“可这不是误会,这是一个局,我若是告诉他,你们猜他会怎么做?凭这些时日相处的情谊,和对他的了解,他一定会义无反顾的进来,甚至牺牲所有。”
“可祖母,秋嬷嬷,那是整个宿家,他的亲戚、他的父母,都是鲜活的性命,我不敢拿来赌。”
“又或者如果告诉他真相,他却无法帮我,只会更难受。”
姜老夫人闻言,一时也说不出话来,只余沉默。
其实说来说去最重要的一点,如果不逼真一点,这台戏唱不下去,连样青柏都瞒不住,更遑论身后的秦家、方无声这些小人。
气氛一时凝固下来,三人脸上都带着愁容。
姜老夫人听完姜逢说那些,哪里能不心痛,那儿子是自己的亲儿子,和亲媳妇。又生下这么一个懂事能干的孙女,她看似平静,可此刻心都在滴血。
她深深叹了口气,闭了闭眼,也像是下了什么决定。
“世间之事从无两全,不悔就好,不悔就好。”
姜逢道:“祖母,这件事传出去,我相信一定会有人阻挠。从各方面进行阻挠,其实也是在逼着对方自乱阵脚。”
姜老夫人握住她的手:“你是个好孩子,只是命不好,你放心,我这把老骨头不是顶不住事的人,你安心做你的事,我一定”她眼眶渐渐湿润起来,哽了一下:“无论付出什么代价,我都会让你成事。”
从鬼哭林出来再到白家村,虽然经历这么多事,可姜逢心里一直有自己的计较。这一点,便是老夫人也能想到的。
从符阵来看,仅凭方无声一人也布不下这天罗地网,他不想让姜逢活着回来,或许是杨家不想让姜逢回来。
只有死人能保守秘密,一旦姜逢死了,孤云山的秘密会永远埋在地底下,而姜家就更加岌岌可危。
姜逢道:“对了祖母,你之前说张偏将是我们的人。”
姜老夫人道:“不错,在先前茶场一事上他就助益许多,眼下杨修死了,他倒是可以把过错都推出去。可杨青柏似乎已经不信任他了,现在我也不好与他来往密切。”
姜逢若有所思道:“如果婚事操办,样青柏当真有那份心思,他最先会做什么?”
姜老夫人沉默片刻,忽然想到什么,姜逢笑眯眯的,朝她老人家摇了摇头。老夫人心下了然:“我知道该怎么做了。”
“老夫人,女郎,宿大人求见。”
听到这个名字,姜逢有一瞬失神,随后摆摆手:“不见。”
秋嬷嬷忍不住道:“老奴多句嘴,女郎,您要不还是”
“不见。”姜逢还是那句话,她取下脖子上那护身符,透明的外壳包裹着火红色的符咒,她深深看了一眼,随后叫来了采薇,让她亲自把这东西还回去。
采薇一直待在家里,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,但也没多想,寻思是小情侣闹别扭了。
门外,宿淮定定的站在那,看着大门打开,他却更紧张了。
“采薇?”
采薇笑道:“宿大人,你是不是又惹我家女郎了,你啊,赶紧去买好吃的来哄哄我家女郎,没准就原谅你了。”
宿淮闻言,嘴角抽了下,目光中是隐忍的痛楚:“不是,我有事想问问她,她”
采薇道:“哦对了,这是女郎让我转交给你的,可收好了!”
“这是”宿淮颤抖着手接过护身符,眼眶泛红,却在采薇关门的一瞬间跻身进入门内,他匆匆往花厅走。
姜逢稳稳坐在那,面无表情,姜老夫人和秋嬷嬷互视一眼,随后才道:“宿大人这么匆忙,可是有什么要紧事?”
宿淮道:“祖母,我有事想和姜逢说。”
姜老夫人笑道:“宿大人青年英才,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孙子,是我八辈子烧高香来的,可惜我不是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