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姜逢,你不守规矩!”玄城子被打的毫无还击之力,本就破损的身体,这会子更是不堪重负。
他蜷缩着,双手抱头,试图缓解痛楚。
“规矩,我就是规矩!”
她取下腰间的折扇,轻轻一挥,手臂粗细的血蚕从扇子里跳出来,攀附在玄城子身上。
这血蚕和蚜虫一样,只知道吸食,然后依靠食物不断完善自己,除此之外,没有灵识。
所以一旦被它们当做了食物,只有蚕食殆尽它们才会停止进食。
玄城子甩不掉这恶心的东西,死死盯着姜逢:“你非要逼我与此,好,那我就和你同归于尽!”
他强忍着痛楚把血蚕扯开,生生被扯下一块皮。
“啊!”
玄城子一声惨叫,死咬着牙,祭出一道黄符朝姜逢打了过去。
姜逢侧身一闪,刚回退几步,便见无数的火星子如天女散花一般朝自己袭来。
星星点点的火焰洞穿了姜逢的身体,烧的人全身都在痛,死亡的气息逼近。
第一次让她真切感觉自己离死亡这么近。
恍惚间仿佛还听到百鬼哀嚎的声音。
而她也将被拖入冥河,成为里面的一员。
玄城子捂着手,见此状况,也不顾旁的。他握住酒壶,紫光一闪,便迅速钻进了泥地里,飞快逃开。
“这笔账我们慢慢算,如果你还活着的话,我定要百倍千倍的还回来!”
姜逢躺在身上,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筛子,身体每一寸都在漏风。
玄城子手里的乾阳剑得来不易,怎么也算是后手,却没想到他为了对付自己,居然这么轻易就把剑折了。
看来这老东西真的大限将至了。
姜逢一点不担心自己,反正已经融合了善人骨,身上这些眼子自己也会愈合,时间问题罢了。
就是第一次被打成这样,她也不知这个时间期限是多久。
好在这地底下不断涌出的阴气滋养着她,让身体感觉到一阵清凉。她便也不去多想,干脆安安心心躺在地上,打算等恢复些力气再下山。
这一躺便到了晚上。
月朗星稀。
于渊和采薇坐在姜家门口等,却一直没等到人。他们不敢和姜家人如实交代,深怕其家人担心。
可姜宁是个心细的人,看出两人心不在焉的状态,于是吃完了饭,没去账房对账,溜到门口来。
他步子轻,无声无息来到二人身后,采薇猛然一回头,被吓了一跳:“四少爷,您走路都没声儿吗,吓死奴婢了。”
姜宁走到二人中间,于渊抬起屁股往旁边挪。
“好了,这里没外人,老实交代,我长姐到底干什么去了?”
采薇犹豫着要不要说,小心看了于渊一眼,随后道:“不都说了么,就是去抓那个虫灵去了。”
姜宁道:“我听说今日天一客栈闹的很大,连二哥都去帮忙了,足以说明这件事不小。更何况长姐这个时候还未归家,可见是遇到了麻烦,你们若不说,万一她此时正深陷困境,那岂非孤立无援了?”
“”于渊仔细一合计,是这个道理,于是道:“也行,你不是外人,不过还是别让大家知道。”
姜宁坐直了身子,于渊理了理思绪,便把今日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。采薇在一旁听的,不自觉想,今日这臭屁于渊倒是没有夸大其词,实在难得。
“那还得了,长姐本就受了伤,又单独去追击玄城子,这岂非羊入虎口吗?”
于渊道:“可你姐那性子,我和采薇也拦不住啊,关键现在也不知上哪去了,你说,怎么找?”
姜宁道:“你们坐着马车出城,她半道上从何处离开的?”
于渊道:“落尘寺的那条路,我也不知道叫什么,采薇,你知道吗?”
“出城大概十几里地,左边是君山、北面是芒坡,附近还有燕山”
姜宁道:“这事儿确实不能和祖母说,她一向疼爱长姐,老人家会担心。不过也不能耽搁,我现在去工坊找伙计帮忙搜山。”
于渊忽然想起什么:“等等等等,姜宁,其实也不用这么麻烦,我知道该怎么找到姜逢了!”
天黑得深沉,山的轮廓若隐若现,枝叶在夜风中摇曳生姿,发出沙沙的声响。
几个人打着火把,爬到半山腰,火光与夜色交织在一起,被风吹的忽明忽暗。
姜宁环顾四周,稍稍喘了口气:“于少爷,你真的确定我长姐在燕山吗?”
除却三人以外,还有四个铺子里的伙计帮忙寻人。
毕竟事情不能声张,没敢多叫人,这几个都是平日里跟姜宁关系最是要好的。
于渊拉了拉绳子,绳子的另一头拴着一只赤色的猪。
赤猪不满被拴着,哼唧了一声,发出抗议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