沐一依快步来到院子里,依稀看见楚之熠被两个男子推进一辆加长林肯中,她跑到近前时,那辆车已经发动起来,向前驶去。
心中有太多想对楚之熠说的话,明知道司机绝不可能为她停车,她还是不停的向前追着……
可那辆车越来越快,转眼就进入车行道中,行驶出她的视线。
她站在刺鼻的车尾气里,抬起右臂,对着空荡荡的前方摆摆手,
“楚之熠,再见~”
突然一阵狂风吹来,携着几滴冰凉的水珠打在她的脸上。
原来,她刚刚追随着那辆车跑出了院子,现在正站在院子外的人工河边,别墅里灯火通明,这里清寒幽暗,只有皎洁的月光洒下来,照亮她飘逸的身姿。
之前,本打算让楚之熠送她回家的。
楚之熠走了。
这座豪宅里没有了一个值得她留恋的人,她也该离开了。
“沐一依。”
刚要迈开脚步,就听见有人在身后低低的呼唤起她的名字。
回头望去,只见白浅浅双手十指交叉在肚子处站在河边的杨柳树下,白裙上的数百颗碎钻在寡淡的月光下熠熠生辉。
“你怎么在这里?”
沐一依有点儿吃惊。
记得自己上一次注意到白浅浅时,白浅浅在大厅里陪顾尘霄和另外几个人说话,想不到白浅浅竟会冷不丁的出现在她的身后。
“你没有注意到我吧,你推倒尘霄的时候,我一直在你身后注意着你呢,你跑出来追那辆车,我也跟着你跑出来了……
可不是么!
你是光芒耀眼的沐氏千金,富家公子哥们都想一亲芳泽的‘最美名媛’,身份这么高贵的一个人怎么会注意到我这个出身平凡、总会被人忽略和看不起的女孩儿。”
过去,白浅浅也总在沐一依面前装柔弱、扮可怜,好像很尊重沐一依这个总裁夫人,但沐一依能感觉到,白浅浅根本就没有把她放在眼里,以为她这个总裁夫人是个没用的摆设……
现在,白浅浅竟然酸酸的说她“耀眼”、“高贵”。
怎么,不再觉得她是个草包了?
不再那么自信迟早会取代她上位了?
沐一依清眸里一片凉薄,
“确实,你在我眼里,什么也不是。”
白浅浅的嘴角抽动了两下,
“沐一依,你变了,变得这么骄傲,可你别高兴的太早,凌霄对你有好感是一时的,我会让你明白,你永远取代不了我在他心中的地位。”
面对这个第三者如此明目张胆的挑衅,沐一依丝毫也不动容,仍然淡漠、骄傲,
“唉!你们这些人呀,真是奇怪,我在乎的时候,你们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,我不在乎了,你们又一个个追着赶着纠缠我,我不是对你说的很明确了吗,从今以后,顾尘霄你可以随便睡,我不是和你开玩笑,你尽管去付诸实践就是,别来烦我。
哦,对了,祝你们爱得轰轰烈烈。”
丢下这番话,转身就走。
她说的都是真心话。
却不知道,对于白浅浅来说,这些话中的每一个字都是致命的羞辱。
仿佛在炫耀——
哪怕白浅浅使劲浑身解数讨好和取悦顾尘霄,在顾尘霄心里也永远都是次要的——
就像不久前一样,她刚和顾尘霄火热缠绵过,沐一依一出现,顾尘霄的注意力立刻转移到沐一依的身上,却把她冷落在一旁。
她没有再说话,而是低身在地上捡起一块薄片石头,狠狠一咬牙,把石头的一角扎向脖颈中的肌肤。
“啊!”
听到身后传来这声痛苦的呻吟,沐一依不由停下了脚步。
转身就看见白浅浅手拿一块石头,狰狞的咬着牙齿、恶狠狠的瞪着眼睛,用尖锐的一角在自己的脖子里划出一条血痕。
纵然光线黯淡,那白皙的肌肤上流出的大片鲜血也触目惊心。
“白浅浅,你疯了吗?”
怔了一下,沐一依才想起厉声喝止。
白浅浅却仿佛着了魔,疼得面目扭曲,浑身颤抖,眼里布满了泪水,却还是目光阴冷的盯着沐一依的脸,又一次恶狠狠的在自己的脖子划出第二条血痕。
紧接着,又一下。
殷红的血沿着雪白的肌肤汩汩流下,把大片裙领染得火红,极具有视觉冲击力的画面令人不寒而栗。
即使是经历过一次生死的沐一依此刻也惊呆在原地。
这时,白浅浅忽然大声叫起来,
“不!
沐姐,你不要伤害我!
我求求你,你千万不要毁掉我的脸,不要……不要……
啊!”
伴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,纵身跳进了河里。
水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