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该死的天气!”吕念念吸了吸鼻涕,低低咒骂了一句,伸手裹紧了身上那件不合身的破旧棉大衣,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山下跑去。
她忍不住有些后悔,还不如刚刚不爬那么高,不爬那么远呢!
就在上山的山路上扔下宁厉那片衣服,不就行了!
这下可倒好,差点被苏玉梅那伙人堵在大路上不说,还遇上了大雪,冻了个半死。
她原本就连着饿了好几天,眼下更是不抗冻,两条腿软的像面条子一样,陷进大雪里要拔上好半天才能拔出来。
突然脚下一枝枯枝被猛的踩碎,尖利的树枝一下子就将吕念念脚上那双薄薄的布鞋给扎破了。
“啊——”她忍不住急促的尖叫一声,生怕被人发现,又赶紧闭上了嘴巴。
低下头仔细查看,果然脚面上已经被树枝划破了一道长长的口子。
吕念念气的要命,将手里那只拎了很久的死鸡气愤的扔到了一边。刚刚她在那边的地上撒的就是鸡血,她跑出吴家身无分文,这只鸡自然也是偷的。
撒完鸡血她原本想原地点火将这只鸡烤着吃了,谁想到刚要点火就听见苏玉梅一行人上山来了,她连滚带爬的赶紧跑,生怕被人发现。
吕念念脚上的布鞋还是秋天穿的单鞋,郝若芳这几天都恨不得将吕念念身上的东西全部盘剥走,以前她引以为傲的的确良衬衣,小皮鞋,羊绒大衣全部都被郝若芳给扒了下来,净给她穿些最脏最破的旧衣裳。
现在她冻的瑟瑟发抖,浑身还散发着难闻的臭味,简直像乞丐一样。
她垂头丧气的对着树叶发了一顿,缓了好一会儿才一瘸一拐的往山下走去。
这边离的山下苏玉梅家里并不远,吕念念偷偷进了苏玉梅的院子,正房没有人,灯是灭的。偏房里亮着微弱的灯光,苏凤娟的两个孩子都睡着了,只剩下苏凤娟望着家里的大门长吁短叹
吕念念溜进了厨房,锅里的香味若有似无,一闻就知道锅里有饭吃。
吕念念赶紧掀开了锅盖,只见顿大肉,大馒头,还有一大盆粥,都在锅里头热着呢!
她饿了好几天,终于见到了一点热乎的吃食,立刻将手伸进锅里,掏了两个大白馒头,将肉也端了出来。
狠狠的咬上了一口馒头,还没来得及拿筷子就用手捞了一块肉吃。
“嘶——”热气上涌,将她的手狠狠烫的一缩。
但是仍然阻止不了她吃肉的决心,拿起筷子奔着肥瘦相间的五花肉,一会儿的功夫,半盆肉一个半大白面馒头就进了吕念念的肚子。
她满足的摸着肚子,靠在灶火边上“吸溜~吸溜~”的喝着粥溜缝儿。
“这贱人家里吃的真好!”吕念念满眼妒恨的嘀咕了一声,看了看眼前被自己造的狼藉一片的灶台,她顺手捡起了一块砖块,照着眼前的大铁锅狠狠的砸去。
“啪——”一个黑黝黝的大洞立刻出现在铁锅底部,隔壁传来了苏凤娟的惊叫。
“谁啊!玉梅啊?是你回来了吗?”
紧接着就是苏凤娟开门走过来的声音,吕念念满满恶意的笑了一下,转身就爬上了厨房的后窗户,从猪圈的顶上溜走了。
农村人的厨房冬天里都是一直燃着灶火,一是取用热水方便,二是反正柴禾是不要钱的,灶台连着炕,将炕烧的暖烘烘的,一个冬天都不用点煤炉子,能省不少钱呢!
酒足饭饱,她重新寻了一家,趁人不注意在人家的厨房里毫无顾忌的歇下来。
——
后山上的大雪依然还在下,宁厉怀里的人儿发出了一声众目期待的嘤咛。
宁厉一阵激动:“玉梅!你醒了!”
苏玉梅的听力不大好,眼前还有些模糊,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叫她,她的头脑还没清楚到能分析出这是谁的声音,只是隐约觉得这是一个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的人!
宁厉凑近了那张煞白的小脸,将她的手捧在手心里,尽力给她暖着,一边轻轻的搭上了她的脉门。
手下的脉相虽然有些虚弱,但并没有出现迟滞无力的现象,这是好事!
不等怀里的人儿回答,宁厉将人用军大衣裹好了,一把抱起往山下走去。
“走!先回去再说!”
看见宁厉的样子,宋建国和陶文坤等人也暗暗松了一口气,这苏知青宁厉平时宝贝的跟眼珠子似的,明眼人都看的出来,万一这回苏知青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,陶文坤还真怕宁厉跟自己翻脸。
两个小伙子自动抬上了王洪昌,踏着大雪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山下走去。
同时山下也亮起了一长串的手电筒的光。
一个年轻人被刘铁柱按着脑袋推了出来,大声吼道:“你们是哪条路上的山,说!”
徐老三一缩脖子,颤颤巍巍的一指:“就······就是这条······”
刘铁柱一看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