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半夜,宁厉轻轻亲吻眼前沉睡的小人,抱着她满足的躺了下来。
想到今天白天在镇医院里的紧张时刻,他禁不住攥紧了拳头。
等到送到了镇医院,吴志刚人都已经不大行了,就算是他的医术再厉害,止血功夫再好,也顶不住伤口实在是过于大了,那叉子的尖头直接将吴志刚下面全部洞穿,血淋淋的大洞看着就触目惊心,整个马车上,宁厉身上,几乎都是吴志刚的鲜血。
一路上宁厉数次施针,强迫吴志刚保持着清醒,可针灸的力量到底还是太薄弱了。
坚持到了医院,吴志刚因为曾经在医院验过血型,血型也不算是罕见,正好镇医院有同款的血包,他立马就输上了血,这才逐渐平稳了起来。
后续宁厉判断他可能还要做摘除手术,不过总归是命被保住了,他就回来了。
临走前吴书记对着他千恩万谢,宁厉看得出来吴书记是真心在感谢自己,只是吴书记曾经对自己做的一切,让他很难原谅。
当年爷爷被医闹陷害,当做流氓罪抓进去,吴书记作为村长,不仅推波助澜,还一个劲儿图谋爷爷留给自己的那本笔记。这三年,他无数次为难自己,不就是为了逼着自己低头,将爷爷的笔记交出来。
想起来吴振今天流着泪攥住过自己的裤脚,宁厉下意识满脸厌恶的伸手去狠狠擦了一下自己的小腿。
不能原谅,也不想原谅!
他有些恶毒的想着,今天应该就让吴志刚就这么死了才好!恶毒的念头一闪而过,只是很快,心中医者的道德又占据了上风,强迫着他去正视一个生命的流逝。自己真是没用,竟然下不去手,就这么将吴志刚给弄死,给爷爷报仇!
宁厉烦躁的揉着自己的头发,眉心拧成了一个疙瘩。
突然怀里传来轻微的蠕动,和一声嘤咛。
“嗯,你怎么还不睡?”苏玉梅迷迷糊糊的被身边人的动作吵醒,天气有些冷,她觉得脖子边上正在嗖嗖的往里钻着凉气,下意识往宁厉怀里拱了拱。
宁厉的心头的恨意瞬间就化成了一滩水,他满眼爱意的摩挲着怀里那张小脸,忍不住亲了又亲。
是啊,自己早就已经不是光身一人了,见死不救,吴家和自己就彻底算是深仇大恨了,万一惹来吴振的疯狂报复······
他心中没来由一阵胆寒,有些惊慌的抱紧了怀中那副温热的娇躯。
大力将苏玉梅勒的有些喘不过气,她难受的伸手划拉了一下子,感受到了宁厉粗重的呼吸,似乎······很是紧张?
半梦半醒之间,苏玉梅的手轻抚那强壮的胸膛,呓语一般安慰道:“乖乖的,睡觉吧!我在这呢!”
那柔软的小手好像有什么魔力一般,一瞬间抚平了宁厉心间的千思万绪,让他心头没来由头的松懈了下来。
是啊,想这么多做什么呢,人已经救下了,今后的事情就交给今后吧!兵来将挡水来土屯,总归是公道自在人心。
月上中天,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,好久没觉得这么困了,抱住了怀里的小人,沉沉的睡去。
——
清晨。
苏玉梅只觉得一阵头痛,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,宁厉正好从外面进来,带来了一身的寒气,苏玉梅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,宁厉赶紧回身将厚重的门帘又掩上。
轻吻手中的柔夷,宁厉看着眼前的人儿皱着眉头,笑问:“怎么了?没睡好?”
苏玉梅只感觉眉心一阵刺痛,浑身也痛的厉害,身上好像被什么粗重的东西碾过一般,感觉快要散架了。
她揉着眉心细想了一会儿:“好像是做了一个梦,感觉,好累啊!”
宁厉伸手将人拢过来,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,轻轻的给她揉着太阳穴。
“什么梦?”
“我好像梦见你要杀人!吓死我了!”苏玉梅想起了梦里的内容,皱着眉头瞪他。
宁厉失笑:“我怎么会要杀人!没有的事!”他将那只毛茸茸的脑袋从重新按回自己的肩膀上,“噩梦而已,别想了!”
“刚刚付嫂子来家里了,我跟她商量着,后天就让她来主厨,咱们给她封个红包,你觉得怎么样?”
苏玉梅这才想起来后天就是二人定好的婚礼了,要请全村人吃饭的!
她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,惊叫道:“坏了坏了!我都忘了我还在供销社定了烟酒茶糖,我得赶紧去取!还有请客用的那些东西,都凑齐了吗?猪是不是得找人杀?”她忙忙叨叨的一边说一边跳下床,急的连鞋子都穿错了。
宁厉怕她脚底着凉,将人按回床上,抓着她的脚将鞋子给她穿好,这才笑道。
“紧张什么!杀猪的我早就找好了,最近入冬了,栓子他们闲得很,七八个大小伙子,怎么着也够你用的了!我就是来请示一下,媳妇大人,主厨用付嫂子可行不?”
苏玉梅没好气的啐他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