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行简听到脚步声,回头见走进来的是晏姝,微微颔首,放下手里的云皂:“表妹可算来了,帮表哥挑选几块好云皂如何?”
“好啊。”晏姝笑着走过来,问:“表哥要送给什么样的人?是男是女,是大家小姐还是小家碧玉,是同窗挚友还是恩师家眷?”
嘴上这么问,心里头都欢喜的要冒泡了,为何?
因为她极有可能得偿所愿,沈行简这种人聪慧绝伦,他说让自己挑选云皂,那可不是挑选云皂本身,极有可能是一种试探,为何试探自己?只有一个可能,让沈行简动心的人是傅玉英。
之前元宵节赠灯王,别人可能不觉得什么,但晏姝自认为是个有心人,这举动虽说不至于是定情,可好感总是有的。
沈行简红了脸:“是女子,味道不能太浓,她是个飒爽的人,也不能太寡淡,正豆蔻年华,当有灼灼其华之美。”
“表哥心仪之人啊。”晏姝看着云皂:“那可真是个有福气的女子,表哥一表人才,学富五车,又非读书读得脑子都榆木了的人,堪称良配。”
沈行简挑眉:“表妹过誉了。”
“这有什么过誉的呢?在我看来就是这般好,姨母必定是个好婆母,以后家境更会殷实,人间夫妻讲势均力敌,若非家世不相伯仲,必定是两个人都极为优秀,彼此真心以待。”晏姝选了一块桃花造型的桃花皂,转过身看着沈行简:“表哥,若遇心仪之人,便莫要辜负这份情,因起心动念是你,辜负了这情分,辜负的便是当下的自己。”
沈行简接过来桃花皂:“表妹言之有理,受教了。”
“一榜魁首,也太冷清了些吧?”晏姝点到即止,话锋一转。
沈行简说:“已经在四海食府定下了席面宴请知己良朋,今晚外祖母和母亲都会过去,表妹也一定要来,我们是一家人。”
“那是自然。”晏姝笑眯眯的点头:“那我去后面见外祖母去了,表哥,悄悄和你说,外祖家会有皇封,我们啊,给外祖家争气的很呢。”
沈行简拱手一礼:“姝儿放心,我不怕回去沈家受罚,身为人子,代父跪沈家列祖列宗是本分,也必定会护着母亲的。”
聪明人啊,晏姝对这位表哥简直太满意了,一点就透!简直太通透了。
沈云娘年幼被拐,如今归家带着这么大一个儿子,并无夫君,甚至都不能把夫君姓甚名谁摆在众人面前,这会让人小瞧的,所以自己担心,但显然沈行简早有对策,真是个好样的!
三言两语,事情就办了,晏姝也不多留,行礼后去了后院见沈老夫人和沈云娘。
沈云娘还没从儿子高中的惊喜中平静下来,笑过也哭过了,这会儿正细细致致的给沈老夫人讲过去,讲沈行简从出生到如今的点点滴滴。
所以,沈老夫人一见到晏姝,顿时眉开眼笑的说道:“哎哟,我的乖姝儿可算来了,你姨母都魔怔了,你快劝劝,行简从小到大的事啊,祖母都听了三遍了,耳朵快起茧子了呢。”
晏姝笑出声来,先给沈老夫人行礼,再给沈云娘行礼:“姨母是太高兴了,回头跟姝儿讲一讲,姝儿也好奇得很呢,外面都说表哥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,我听听有没有神异之处。”
“你祖母都嫌弃了。”沈云娘笑着摇头:“不说了,不说了,回头得了空闲再说。”
“姨母不说啊,那我可要说了。”晏姝坐在绣墩上,一本正经的说道:“缙云沈氏献粮种有功,当得皇封,沈老夫人入武元侯府,听宣。”
沈老夫人吓一跳:“姝儿,你说啥?”
“我说啊,外祖母,沈家以后别说县令,就是府尹都得礼让三分,这三分是皇上的面子。”晏姝笑望着沈老夫人:“您开心吗?”
沈老夫人点了点头:“我姝儿用二品诰命换来苏家的荣耀满苏门,怎么能不开心呢。”
“外祖母可不能这么说,二品诰命不能受,天家可以定规矩礼法,也可以自己破规矩礼法,但臣子可不能,我的夫君并无品级,现在不过是侯府世子,这二品诰命,我能要?”晏姝说。
沈老夫人握着晏姝的手:“傻孩子啊,你如此聪慧,外祖母心里头就慌的很。”
世人都知,情深不寿,慧极必伤,沈老夫人更希望看到一个余生顺遂的外孙女。
“外祖母,这算不得大智慧,只能是小聪明,人情世故罢了,放心吧,我必定把日子过得极好。”晏姝回头:“姨母,我要接了外祖母和姨母住到侯府那边几日,这边买卖也该请人料理了,回头置办宅院,日子扎根下来才是大事。”
沈云娘点头:“对对对,姝儿想的周到。”
“那今晚表哥在四海食府摆下席面,我们同去凑个热闹?”晏姝说。
沈云娘笑了:“姝儿是担心礼数不周吧?我早就准备好了云皂做礼,见者有份,你那些喜钱啊,等殿试后再派上用场才最合适。”
“确实如此。”晏姝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