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嬷嬷来的时候,秦夫人刚好睡着了。
虽说是做戏,可这做戏能骗过太医院那些人,要说没遭罪谁能信呢?
“您受累了。”晏姝坐在木轮椅上,杏花推到了大门口迎客。
乔嬷嬷笑着福身:“世子夫人见外了,老奴这一趟一趟的来啊,都快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。”
“您要不嫌弃,住在这里都是我们的福分,快请到厅里坐下歇歇。”晏姝请乔嬷嬷去了椿萱堂的待客厅里落座。
乔嬷嬷往秦夫人的寝室看了眼。
晏姝低声说:“折腾的厉害,这会儿还睡着呢。”
乔嬷嬷心里头忍不住又喜欢晏姝三分,这话说得滴水不漏,任凭谁都挑不出来毛病,不管秦夫人是真的昏睡不醒,还是假象,人家这话都能圆回来,相比之下长乐郡主可就差得太远了。
“那边盯上了大公子,皇后娘娘让老奴过来递个话儿,这府上嫡庶之争不容小觑,世子夫人要掂量着办,大公子这边使一使力气,保不齐有意想不到的效果。”乔嬷嬷可不跟晏姝打机锋,究根结底是疼惜这么年纪轻轻的孩子,要撑起来如今的侯府是太不容易了。
晏姝垂眸片刻:“长兄本可以早归,在回来之前去拜见了不少江湖上的朋友,托付他们照应着太子殿下,说起来如今府上也就二叔和长兄 两个人拿事儿了,本来长兄还想让我跟皇后娘娘说一声,太子殿下归来途中,安全无虞。”
这个?
乔嬷嬷心都一沉,她试探着问:“世子夫人是知道了什么?”
“嬷嬷,二皇子和皇长公主如今走的亲近,我虽然年纪小,可也听过当今圣上和皇长公主的情分是如何这么深厚的,若是以前只是羡慕纵是天家也有手足情深,偏偏我却得不到父兄的一点点情意,如今则不然,武元侯府算不得什么,还不是兵权在手惹来的祸端吗?您说的没错,咱们是自己人,侯府上下都希望太子能稳稳的,唯有如此我们才能踏实下来。”晏姝就那么看着乔嬷嬷,眼神丝毫没有躲闪的意思,不疾不徐的把这些说完,顿了一下又说:“侯府宁可把兵权给太子,因太子仁厚,会善待武元侯府的。”
乔嬷嬷来这一趟本是送消息的,结果被晏姝这开门见山的一番话,震得脑子都嗡嗡叫,并未多留起身告辞,临走的时候说道:“二皇子要求娶长乐郡主,这事儿世子夫人怎么看?”
“成不了。”晏姝说的笃定,上一世长乐郡主抵死不从,最终也嫁给了二皇子,封后大典晏姝还去参加了,最终临盆一尸两命,皇长公主竟说了一句:不堪为后。
至于到底是怎么一尸两命的姑且不说,从长乐郡主死了后,皇长公主的几个孙子都手握重兵就可以看出来,所以什么受宠不受宠,不过是个笑话。
但这一世,长乐郡主嫁给二皇子?皇后娘娘都不会同意,当然了,自己也不愿意,所以做事有个棋逢对手的是助力,事半而功倍。
乔嬷嬷点了点头:“皇长公主拍了桌子,去找皇上了。”
晏姝对此没多说一个字,真真假假的,明眼人哪里看不明白,二皇子急于把皇长公主捆在战车上,皇长公主去找皇上不过是表明态度,说起来二皇子有些心急了,这对武元侯府来说是好事。
乔嬷嬷知道晏姝不说没准儿的话,低声:“世子夫人放宽心,长公主府里的菊花确实有独到之处,届时老奴也会陪着皇后娘娘过去的。”
送走了乔嬷嬷,晏姝回到秦夫人的卧房,在床边守着。
傅少卿进来给秦夫人请脉的时候,晏姝说:“长兄,宫里头递过来的消息了,皇长公主那边盯上了你,这些日子要仔细留神,别被算计了。”
“少夫人放心。”傅少卿诊脉之后出去继续熬药了。
傅玉琅和傅玉宁跟妹妹们见了面,说了好半天的话才离开,走的时候很多人都见到姐妹俩眼眶红红的,京城里许多人底下都在嘀咕武元侯府的侯夫人怕是不好了。
“嫂嫂。”傅玉珠提着食盒进来。
晏姝看着短短几日瘦了一圈的傅玉珠,轻声问:“玉英呢?”
“在清点那些聘礼,嫂嫂,我也陪着你去见皇长公主。”傅玉珠轻声说:“我马下功夫是最好的。”
晏姝笑着摇头:“咱们是去赴宴,不是去打架,知道玉珠厉害,留在母亲身边才最好,你和玉英都守着母亲,我在那边也心里踏实。”
“我害怕母亲这边刚回来,嫂嫂再被人暗算了。”傅玉珠把食盒打开,取出来炖好的参汤来到床边,看了一眼还睡着的母亲,把参汤放在旁边的桌子上:“我算是看明白了,那些平日里点头哈腰的人,巴不得咱们侯府不消停。”
“人都趋利。”晏姝看着傅玉珠:“人不经事就难沉稳,咱们所有人都可以趁机磨磨性子,玉英心里头还是落不下面子,回头玉珠要劝劝,只要熬过这一劫,姻缘不愁。”
“长姐也说岳秩不是良配,三姐是觉得给侯府摸黑了,下面还有妹妹们都要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