逍遥侯曾手握重兵。
先帝赐婚,长公主下嫁逍遥侯世子岳淮北。
逍遥侯在第二年解甲归田,岳淮北尚公主后,不能在执掌兵权,逍遥侯以此为借口,兵权交上去后,一家人关起门过日子,鲜少在京中走动,长公主夫妇在老逍遥侯夫妇故去后,分府住进了公主府,逍遥侯的第二子岳淮南承袭爵位。
岳淮南的长孙岳秩,年十七,一年前求娶武元侯府三小姐傅玉英,这件事背后的隐情太多,这个岳秩更不是个东西!上一世在红袖楼为了甘棠失手打死了晏修然。
至于上一世的傅玉英,她嫁到逍遥侯府的日子不用猜也知道是什么样子,两年后临盆一尸两命,在傅玉英死的第二年,武元侯府被诛了九族。
晏姝缓缓地吸了口气,这就是帝王局!
求娶傅玉英的时候,就已经设计好了一切,甚至武元侯府每个人最终的下场都在帝王局中。
既然如此,退婚才是破局最好的法子。
傅二爷夫妇可算找到了主心骨,平常也都不是拿不起事的人,可现在都提心吊胆,生怕一步错,侯府所有人都会万劫不复,晏姝的话,让他们心能稳定下来了。
凤华宫里,郑皇后看着晏姝的回礼,竟是一小把籼米。
“这是在跟本宫打哑谜啊。”郑皇后抿了口茶,淡淡的说。
乔淑荣给郑皇后揉着肩膀,笑了:“皇后娘娘,这武元侯府的世子夫人可不是个简单的,本来老奴还想着是个机灵的,今儿这句句话都不白说,小小年纪有这份心境的人,老奴一把年纪这是见到第二个。”
“哦?”郑皇后偏头:“第一个是谁?”
乔淑荣笑着说:“是皇后娘娘您啊,所以老奴回来的路上就在想,这傅家是积了多大的德行,才会有如此女子嫁进门啊。”
郑皇后笑意浅浅:“淑荣啊,你比本宫都惦记箬竹啊。”
“秦夫人是少见的女中豪杰,又是能入皇后娘娘眼的人,当年太子殿下还小的时候,您还说送去跟秦夫人学一些防身的本事呢。”乔淑荣说。
郑皇后点了点头,她确实非常欣赏秦箬竹,以女儿身披挂上阵,能被册封女将军,古来少有的女中豪杰。
当年自己确实想让太子跟傅家多往来,但皇上不喜,如今自己也是看透了,皇上一直都把傅家当成心腹大患,都不肯给傅家一个机会,先帝为了收回兵权,赐婚长公主,可皇上却想要抹杀干净傅家。
她虽有保护傅家的心思,可若是太明显,便会对太子不利。
微微挑眉,再看这一小把籼米,郑皇后突然明白晏姝的意思了,太子赈灾失礼,消息昨儿才送到宫中,她就把籼米送到自己面前了,是想说她手里有粮,也是表明要站在太子这一队。
“淑荣啊。”郑皇后抬起手揉了揉额角:“这个晏家女,不简单啊。”
在京城,最不缺的就是官家小姐,在众多官眷里,一个小小的五品官的女儿真真是不起眼儿的,若非武元侯府迎娶晏姝过门,她都不知道晏景之这号人,更不用说其他了。
乔淑荣低声:“ 皇后娘娘,这一局要看胜败,傅家到底能不能有活路,您这里并不是关键,而是在边关,要老奴看,这世子夫人如此有成算,未必不是傅家早有察觉,有人忌惮傅家手握重兵,那边有人喜欢傅家手握重兵。”
郑皇后抬起手盖住了乔淑荣给自己揉着肩膀的手:“父兄他们不肯表态,也在观望啊。”
“风月楼那边背后的东家可不止长公主,二皇子才是真正的东家,皇后娘娘,为了东宫安稳,也不能太顾全大局。”乔淑荣说。
郑皇后本还在犹豫,皇长公主在皇上跟前极有分量,京城武将不少,但御兵百万的帅才委实不多,除了傅家外,那就只有逍遥侯岳家了。
若是兵权落在岳家手里,或者说就落在驸马岳淮北手里的话,那岂不是只能对太子不利?
“咱们去看看武元侯夫人。” 郑皇后想明白了这里面的关窍后,起身带着乔淑荣往天牢来。
都说后宫不可干政,但历朝历代的后宫,从来就是小朝廷,哪里会没有争斗?又怎么可能真不问政事,就连各宫争宠都是为了前朝,皇上的宠幸也从没有随心所欲过,身为皇后的郑丽华看得明白,但之前一直都秉持着大局为重,不影响太子之位,随着那些人去闹腾的。
郑丽华明白,晏姝比她更清楚,对别人来说是预判,而她是亲眼所见。
一把籼米能点醒了皇后,不单单会救了太子和皇后,也能救郑家全族,凭这份恩情在手,武元侯府就必定能屹立不倒。
她不能明说,更不能打听,只能着,若是婆母回来得早,事情就成了。
回来的越早,越证明皇后娘娘明白了自己的用意,并且出手果决。
天牢里。
秦夫人腰背挺直的坐在木板床上,本花白的头发,如今已再也看不到一点点儿黑色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