绮风道:“沈二公子又纳了一位妾室。”
徐嘉云放下了手中一块青色的玉石:“倒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。”
绮月问道:“也是会弹琴唱曲儿的?”
“不止如此,”绮风摇摇头,“说是一个农户的女儿。”
“可是奴婢想想就不对,金尊玉贵又喜好风雅的沈二公子,怎么会喜欢一个农女?”
“哦?”徐嘉云听出了蹊跷,“难道这位姨娘有什么来历不成?”
绮风将门窗都关上,这才道:“原来这位江姑娘,就是从前蒋家的女儿。”
“蒋家?”徐嘉云道,“从前官至鸿胪寺少卿,后来却被说是克扣了贡品的蒋家?”
绮风点点头:“可不是吗?蒋家已经算是倒了,男子流放,体面一点的女子去了教坊司,其他的都成了官妓。”
“这位江姨娘就是教坊司出来的,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。”
“按照蒋家从前的官职,只怕不会比大姑娘差。”
徐嘉云道:“高门大户果然是不同,给教坊司的人换个身份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。”
“这个江姨娘只怕是与白姨娘不一样的。”
“是啊,”绮风道,“大姑娘有孕,近一年的时间,恐怕还是江姨娘会受宠些。”
绮月也道:“又是个良妾”
徐嘉云笑笑:“这都是大姐姐自己的选的路,自然也能走下去的。”
“这样的事情到底和咱们无关,先把眼前的东西整理才是。”
安远侯府。
徐嘉雪淡淡问道:“院子都收拾妥当了?二少爷还有什么吩咐吗?”
闲书道:“刚才又婆子来回了话,说是江南院已经收拾妥当了。”
“不过二少爷吩咐要在窗边种上两株梨树,春天的时候赏花。”
“院墙边上也要种上紫薇,听说是江姑娘喜欢。”
徐嘉雪笑笑:“果然是个有本事的,还没进府来,就能让二少爷替她安排了。”
“看她喜欢的这种花儿必定是个柔弱的美人。”
闲书劝道:“其实和姑娘比也不算什么,咱们临风院还有好些梅树。”
“二少爷也是花了心思的。”
“不管她是什么样的人,反正是罪臣之女,上不得台面的。”
徐嘉雪却没再说话,若是她未曾家道中落,倒是比自己的家世好上了不少。
白姨娘纵然刺心,到底算不上什么威胁。
可是这个即将进府的江姨娘却不一样,沈蕴和是能和她说上话的。
徐嘉雪伸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,如今只求肚子是个男孩儿,将来的路才能好走一些。
徐嘉雪道:“既然二少爷有吩咐,就按他说的办吧。”
闲书应下:“是。”
迟疑了一会儿又道:“少夫人,江姨娘入了府,想必后面一年二少爷必是常去江南院的。”
“若是也有了身孕”
徐嘉雪想了一回,肚子里的孩子还不知道是男是女,不能让一个良妾先生下孩子。
“你出去找些东西,就埋在蔷薇树底下。”
闲书道:“若是有人知道了怎么办?”
徐嘉雪淡淡道:“你去办就好了,我自有主意。”
蔷薇树种在院墙旁边,自然有些距离,不会对江姨娘有什么太大的影响,所以不会轻易让人觉察。
就算是让人觉察了,不是还有个白姨娘吗?
等到闲书退下去,徐嘉雪找出沈蕴和送给自己的梅花簪。
狠狠往地上一掷,小巧的花瓣碎裂,簪身也已经断了。
不管是真花还是假花,都有凋谢的那一日。
忠勇伯府。
徐嘉青到底不能日日都说不舒服,“孝”字压在头上,总得要去郑氏面前立规矩。
郑氏见到徐嘉青,问道:“看来上回的病是已经好全了。”
“说起来,你自从进了咱们府上,总是多灾多病的。”
“到底是身子骨不够好。”
徐嘉青道:“多谢母亲关怀,如今已经在调理了。”
郑氏有些不满道:“调理是要多久啊?说起来你进了咱们府里也大半年了。”
“这肚子始终不见动静。”
“终究是身子差了些的缘故,你既然自己生不了,就该让旁人也去服侍彬哥儿才是。”
“你这样不是耽误了程家,耽误了彬哥儿吗?”
徐嘉青脸上的神情倒是淡然:“母亲觉得谁合适,派人去伺候也就是了。”
郑氏顿时噎了一下,准备好的一大篇说辞竟然没用上。
“那就你那个模样极好的陪嫁,叫素心的。”
“我瞧着彬哥儿也喜欢她,不如你就给了彬哥儿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