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其实有些事情,除了朱昌浩百思不得其解外,家里的每个人心里都一清二楚。道只道-人人心里各怀鬼胎,才没有说破。
那年的夏天似乎格外炎热。那天下午,破天荒的,在学校里总是装作乖宝宝的莫小然头一次逃了课。
不过大下午的,街上连逛街的人都少的可怜,没多久莫小然便撑不住无聊和那火-辣辣的太阳,躲进了郊区的公园。公园里有一个大池塘,旁边中了很多树木。她看着树斜倚在草地上,凝视着池塘中没有点半波澜的水面,恍惚中看到一个风姿卓卓的女人,那女人和她有着七八分相似的脸蛋上洋溢这恬淡的微笑,沐浴在阳光下,仿佛背上生着透-明的羽翼,轻-盈得好像足不沾尘一般从池塘的水面上走过来,温柔地抱住了她。
“妈妈。”莫小然嘻嘻笑这,伸出手去回抱住女人:“你来啦。”
女人也开心地笑了起来,戳了戳她的额头:“又调皮了吧?有没有好好做功课啊?”
“当然有,那些东西简单死了,特没劲。”莫小然手舞足蹈地说着,一双黑色的大眼睛忽闪忽闪,摆-动中的胳膊突然碰翻了搁在身边的单肩包,两个小小的半透-明玻璃罐子便顺着半开的包口滚落到了草地山上。
这个两个玻璃罐子长得一模一样,都是椭圆形的,有大概一根指头的高度。透过罐身上的半透-明磨砂玻璃可以隐约看到其中装着的东西五颜六色,轻轻一摇,就传出一阵阵噼里啪啦的清脆碰撞声。
她拿着其中一个罐子看了一会儿,指头移到熟料盖帽凸起的边缘上,向上轻轻一跳,盖子就被掀了起来。
大的小的红的白的黄的……各种各样的胶囊和药片安静地装在罐子里。
莫小然浑不在意地将罐子翻了个身,将里头的药物尽数到在手掌上,慢吞吞地开始数数。
一片,两片……五片,六片……十九片,二十片……三十一,三十二……
她边数边扔,很快就将手里的药片都扔完了,然后又拿着空掉的罐子在手里把-玩了一阵,才将它和另一个罐子规规矩矩地装回了单肩包里。接着抬起头来看着面前依然微笑着注视他的女人,没有说话。
女人伸手在她额头上探了探,关切问道:“怎么了?”
莫小然仍旧闭口不言,只是看着她。
因为她知道,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。
她的视线里,地面蒸腾而出的炎气开始若鬼魅般汇聚成各种千奇百怪的形状,但是和鬼怪不同的是,它们没有发出难听的嘶吼,也没有四处游历飘荡。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一样,开始不自觉地朝着她的方向汇聚过来,轻飘飘从脚尖爬满她的周-身。
莫小然突然有了窒-息的感觉。
她斜眼看向身旁的女人,女人依然温柔地微笑回视,只是脸上的表情却逐渐起了变化,嘴角的笑容越裂越大,几乎都要贴到了耳朵边上,说不出的诡异和渗人。
女人的笑声渐渐地传进了莫小然的耳朵,她歪头看着她,嘴角也跟着慢慢地挑了起来,却忽然感觉到有东西从眼眶滚落,滑-到了脸上,泛出阵阵凉意。莫小然愣了一下,慢慢地抬起手来,摸上自己的脸颊。可是等到她的手真的抚上自己脸颊的时候又是干燥的,而且她的眼眶里,根本一滴泪水也没有。
“哈哈哈……”真好玩。
她毫无预兆地大笑起来,又像是被自己的笑声惊到了一样蓦地收声,一只手探进单肩包里,掏出先前完好的那只玻璃罐子,扣开盖子举起来,将里面的所有药片一股脑地倒进了嘴里,然后全部咽下,闭上了眼睛。
清淡的草香钻进鼻孔,带着些微尖刺的嫩草抚过皮肤的感觉就跟最顶级的按-摩师独家的按-摩指法一样舒服。
感觉真不错。
莫小然心情很好地睁开眼,转头对着空无一物的身旁说:“妈妈也是这样想的吧?”
她的视线里,长得和她七八分相似的女人满脸温和仁慈地笑看着她,附和道:“是啊,很舒服呐。”
带着热气的风吹拂着身-体,阳光照在身上虽然很热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觉得寒冷,就像不管如何被妈妈拥-抱也不会感觉到温暖一样。
阴影挡住了面前的阳光时莫小然抬起头,入目的是她的大表哥朱柏的脸。她跟哥-哥们的关系并不好,唔……这样说也不完全对。其实以前的时候他们的关系挺好的,哥-哥们很照顾她,无条件地宠她,但随着年龄的增长,他们之间的关系不知道为什么,突然就变得紧张起来了,并且越来越糟。
这应该不关我的事吧?莫小然毫无心理负担地如此认为,并且半点也没有想要改善的意思。
因为每次不经意间和哥-哥们的眼神对上的时候,那样说不清道不明的目光,总是会让她莫名地觉得背脊发寒,这种感觉十分地讨厌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