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明启无奈地停住脚步,转身行礼,“四皇子!”
四皇子不再是往日见了他就一副讨好的笑,冷寒着脸问道,“我问你,我之前在朱府别院见到的人,你可找到了?”
“别院?”朱明启眉头猛地一跳,将这些日子的事在脑海中过了一遍,强忍住心中的狂喜,小心翼翼地重复问道,“您是说城郊别院?”
四皇子看到朱明启如释重负的神情,皱了皱眉,“怎么?”
朱明启敛了敛神色,“殿下,朱府在宛城的别院,正月初就易主了。”说着长出一口气,故作哭笑不得的神情,“难怪找
遍朱家上下,也没能找到殿下要找的人!”
“什么!当真?”四皇子一惊,“就没可能是你们家的人?”
“回殿下,别院在半年前就托人卖出去了。朱家的人是不会再去的了。”朱明启颔首回道,深深吐了一口气:嗨!敢情这些日子帮霜儿张罗亲事,是白紧张一场。
四皇子压下心中怒意,问道,“可知道是什么人买去的?”
朱明启想了想,“好像是两个姑娘家!因为正月初来到异地,又着急购置房产,帮忙卖房的中间人特意多说了两句。”
“可有说是何模样?”四皇子问道。
朱明启嘴角抽了抽,“殿下,这个……请容臣去问一问。”
“罢了!罢了!”四皇子摆了摆手,“我已经见过了。”随即垂头丧气地转身离开。
……
涟漪身子越发的虚弱,清浅与她整日闭门不出。转眼两个多月就过去了,已是草长莺飞的好时节。
隔着琉璃窗,阳光洒落在身上,使得整个人都懒洋洋的。涟漪放下手中的诗书,问清浅,“你不是说天暖了去看桃花?”
清浅手持一把刻刀正在雕一块木头,闻言抬起头,“再美的桃花也比不上你谷中的,不看也罢。”
“那怎么一样?”涟漪轻笑道,“潇湘居的桃花不知四季,经年盛放,看都看腻了。”
“可你……”清浅担忧地看了一眼涟漪。
涟漪摇头轻笑道,“我不碍事的!”
“我看你最近消瘦了许多!”清浅道。
“我就是想出去透透气!”
清浅放下手里的刻刀和已经刻出人形的木头,凝神想了想,已经好些天没出去了,无奈地笑道,“好,依你!”
……
都城永昌,烟柳画桥,流水潺潺,一条小船缓缓靠岸,船夫隔着竹
帘,朝船舱里的人说道,“两位姑娘,到了!”
“恩!”清浅淡淡的应了声。
正倚在茶几上浅寐的涟漪闻言幽幽睁开双眼,浅笑道,“真是越发的容易倦了!”
清浅掀帘而出,入目是黑瓦白墙,绿水环绕,美得如同一幅水墨画。河边柳树已破出嫩绿的芽,渡口长着一棵粗壮的桃树,花开得正艳,灼灼其华,是这幅画卷中最明媚的一抹。有几片花瓣零落到水中,随波逐流。
涟漪探头出来,“本以为都城该是富丽堂皇的呢!”
清浅调皮的一笑,“放心,没走错呢!”
涟漪掩嘴轻笑,“我们并没有走正门吧?”
清浅跳到岸上,回身去拉涟漪,“恩,我们走水路,不必经过城门。”
船夫帮她们卸下行李,立即有好几个挑夫模样的人走过来,“两位小姐,可需要帮忙搬运行李?”
行李并不多,可清浅不忍心拒绝,指了一个看上去年老体衰的老汉,“你就帮我们搬行李吧,去一家好点的客栈。”
被选中的老汉激动得简直说不出话,其他几个人则失望地退回渡口的石阶上坐着,继续等活。
涟漪附在清浅耳边低声说,“都城也并不全像你说的那样,美丽而富饶。”
“走到哪儿都一样,有穷得吃不上饭的,也有富得流油的。”清浅神色肃然道,“我们清心居努力的方向就是,减少这样的落差。”
涟漪摇头轻笑,担忧地说道,“清心居到底只是个商业组织,又算得上是江湖组织。过于得人心,并不是什么好事。”
“我明白!可有些事,我必须去做。”清浅道,“就像开设学堂,却只教习女子,皇家也就少一分疑虑。总之,清心居在世人眼里,一直维持在兼济天下女子的层面,威胁不到皇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