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星瑜!”清浅低低唤了一声。在场的人也都是认得清浅的,争论声骤停。
“领主!”言语恭谨,透着惊喜。能在青阳城落脚做生意的,几乎都是自己人,医馆也不例外。清浅淡淡点头,温言道,“大家辛苦了!”说着行了个礼,惊得众人连忙还礼。
“清浅也来了啊,真是太好了!快来帮我看看!”沈星瑜欣然一笑,说着就拉过清浅坐下,“你看看这些药!”
清浅一件一件扫视过去,有的拿起来闻了闻,看罢后,轻轻摇了摇头。
提议这方子的那中年男人顿时低垂下头,讪讪的说道,“我……”
“这怪不得你,此次的瘟疫来得太过蹊跷,谁也没有把握能治好。”清浅幽幽地叹了口气,“哪一次瘟疫不是死很多人呢?我们便尽人事,听天命吧!”
“要我说啊,就把染病的人全部烧了!没人再传染给别人,瘟疫自然就能被控制!”琴楼淡淡道。
“不行!”
“不行!”
……
“你们干嘛这么激动……”琴楼看到清浅能杀死人的冷冷目光,冷哼一声,“当我没说!”
“清浅,现如今我们连因何染上瘟疫都不知道!就算烧死所有染病的人也不可能真的了结。”沈星瑜神色萧然,“更何况,此等残忍的事,如何做得来。”
“无论如何都不能烧死染病的人!”清浅道。
尹清扬倒不这么想,她凡事都做最坏的打算。如果真的找不出解救之法,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烧光所有人。倒不是怕死,她只是习惯两害相权取其轻。
又一个大夫道,“老夫遇到过的几次瘟疫,每天都有人死去。但这次至今无人病逝,想来还是有希望的。”
听到老人这么说,大家紧张地心情都不由松了松,是啊,只要活着就好,活着就有希望。
你们一定要好好活着,等着我们。沈星瑜打起精神来,“大家继续翻翻看医书吧!”
“不!立刻去休息!明日再说!”清浅沉声道,看他们这憔悴的模样,不用想都是劳累过度了。
“可是……”沈星瑜还想说什么,尹清扬打断她,“既然领主都说了,还不快去休息!”
众人走了。沈星瑜生着闷气,“现在我们是在阎罗王手里抢人啊,怎么能倦怠!”
“星瑜姐姐读过的医书还不够多吗?没有就是没有。”清浅淡淡道,“歇着吧!明日一早,大家一起全力追查病源!”
“那好吧!”沈星瑜咬紧下唇,生平第一次感到无力。若是父亲活着,会不会比她强些?天刚微微亮,清浅就醒了,只见琴楼靠坐在对面的椅子上,抱着双臂,冷冷地看着自己。清浅挑眉,“看我做什么?”
已是深秋,此刻寒风灌进来,更添了几分凉意。清浅裹了裹身上的被子,再看向衣衫单薄的琴楼,才发现这人居然把被子都给了自己。他就这样坐了一夜?微微皱了皱眉,目光移向外边,想着:影呢?
“你不是很焦虑吗?来到这儿怎么反倒镇定了?”琴楼问道。
清浅低笑一声,“先前不明状况所以担忧。此刻身在其中,光着急也没有用。”说完不由心生恼意,冷睨了琴楼一眼,跟他说这么多作甚。
琴楼不动声色地站起身来,理了理衣摆,纵使在如此简陋的窝棚里,也丝毫无损他的风华。玄色的身影一片阴暗,唯有那满头银发熠熠生辉,华丽到妖异。男子的双眸清淡冷然,不尖锐也不柔和,整个人看上去,绝美而薄凉。没有初见时那铺天的肃杀之气,也没有后来相处的温润如玉……
清浅心口忽地一痛,淡淡道,“你还是穿白色更好看些!”那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君子,到底是不在了。但他总有这样的本事,令周遭一切事物都黯然失色。
“我不喜白色!”琴楼淡淡说道,心思一转,微眯起眼,“难道我穿玄色不好看?”
清浅扑哧一笑,“好看!穿什么都好看!”
“那
你怎么总是无视我?”琴楼问道。
清浅皱了皱眉,今儿个怎么了,跟个孩子似的,笑道,“每日都看,没什么好看的!”
琴楼冷哼一声,“是不是该干点正事了?”虽然他极不愿意清浅涉险,但既然来了,就帮帮她吧!
清浅点点头,“走吧!”
两人并肩而行,影随即跟上。
来到被隔离的病患区,清浅不禁面色一沉。临时搭建的大棚内,躺了二十几个人,面色苍白如纸,形容枯槁。
从守着的女子手中接过浸过药水的白娟,捂上口鼻,缓步走过去,细细查看起病势。而琴楼则拒绝了递过来的白娟,信步走上前去。开什么玩笑,这世上还能有他怕的毒?
半晌,清浅看向琴楼,摇了摇头。琴楼摊摊手,淡淡说道,“看不出!”
清浅点点头,转身朝另一个大棚走去,远远的就闻到一股恶臭。进得里去,便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