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阮心里很清楚,在周氏这种人眼里,她不过是府里一个下人,她的娘亲,也是府里的下人,下人的命是不值钱的。
所以,哪怕是周氏知道了,周思思害死了她的娘亲,她顶多是斥责周思思几句,再顶多是衡量一下,她够不够格嫁给她的儿子罢了。
不可能为她做主,她的娘亲,死了也是白死,娘亲说得对,害死她的人,还活得逍遥自在的,这是什么道理?
“唉,阿阮啊,你如今……唉,我和你娘,都担心大户人家的水太深,你会受到伤害啊。”
许大娘叹了一口气,就算那个隔壁的张婶子,愿意去指证那个嬷嬷,也没有什么用,她们这些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,怎么斗得过高门大户。
“许大娘您别担心,我虽然不知道那个老婆子是谁的,但是我知道她主子是哪个,该怎么办,我心里有数。”
见她如此坚定,许大娘也不知道说什么,只得爱怜的摸了摸阿阮的手,又叹了一口气。
阿阮出了房间,看着院子里那几个身材高大胖的嬷嬷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直至深夜,温之宴又是从外院跳了进来,阿阮此时正跪在灵堂前给娘
亲烧纸钱,温之宴走上前,为李桂芬点了几支香。
这些事情做完了,温之宴才蹲在一旁,帮阿阮一起烧纸钱,他一边烧,一边看着阿阮苍白的脸色,皱着眉头对她说道。
“你哪怕再伤心,也应该顾着点身体,我看你这脸色,一日比一日差,这怎么使得?”
他虽然夜夜都过来,但也只是过来看看阿阮,并没有做那些不规矩的事情,他这点教养还是有的,只是林九每次汇报,都说她不吃不喝的。
所以他才夜夜带着东西,过来跟她一起吃,在他面前,阿阮不敢不吃,阿阮只应了一声。
“知道了爷。”
“知道有什么用?看你这脸色,不等你娘出殡,你身子就垮了,到时候你娘的魂魄能安宁吗?”
温之宴语气里,带了一些的怒意,却也无可奈何,只能拉着阿阮往她房间走去,阿阮也乖乖的任他牵着。
温之宴无奈,这自从阿阮的娘亲去世以后,这丫头就跟没了魂似的,让她干什么就干,就是一点生气儿都没有。
“来,把这碗燕窝喝了,瞧你这脸色。”
他拉着阿阮就坐了下来,顺手就给她装了一碗燕窝,他之所以一直没拒
绝张嬷嬷来送补品,就是为了能给阿阮补补。
“谢谢爷。”
阿阮低低应了一声,便乖乖的喝了起来,明明跟以前差不多,温之宴就是觉得,阿阮有哪些不一样了。
他看着眼前,低垂着眉在喝燕窝的阿阮,又给她盛了一碗饭,自己也端起碗吃饭,阿阮吃到一半,把东西放了下来,状似无意的摸了一下发髻,顿了一下。
她又摸了摸另外一边,温之宴注意到了她的形为,见她神色有些慌张,便问道。
“怎么了?”
阿阮没有回答他的话,自顾自的起身,一下子扑到梳妆台前面,开始翻找了起来。
她的动静有些大,一边翻,还一边喃喃自语道,在哪里呢?怎么找不到了,翻了两回以后,她立刻又要往外跑去,被温之宴拦了下来。
“你找什么呢?”
这才发现,阿阮已经是红了眼眶,这是丢了与她娘有关的东西?温之宴问道,阿阮一把拉住温之宴的手。
“爷,我阿娘留给我的发簪不见了,它不见了。”
阿阮哭着说道,手还在不停的发抖,眼泪也流了下来,泪珠滑过眼角的红痣,显得无比的美丽而可怜。
“别急,我帮你
一起找,不会丢的。”
他先扶着阿阮坐了下来,又出门吩咐日光和月光去找,阿阮坐在卓子前面,整个人都是心神不宁的。
很快,她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,跑去床上翻了起来,翻来覆去的,就是没找到,她整个人都有些癫狂的模样了。
“怎么没有呢,不可能啊,怎么会呢,娘,阿阮对不起您,阿阮不听话,阿阮该死。”
见到有些疯魔的阿阮,温之宴皱了皱眉,他走到床边,一把揽住了阿阮,温声说道。
“别担心,只是你这几日太累的,总会找到的。”
阿阮在他怀里,不停的摇着头留着泪水,温之宴见她有疯魔的神态,只得点了她的穴,让她睡了过去。
他轻手轻脚的把阿阮放在床上,又替她褪去鞋袜,盖上被子,这才阴着脸走出门外,朝暗处一招手,林九便落地了。
“主子。”
林九单膝跪在温之宴面前,恭敬的喊了一声,温之宴此时面色冷冽,冷冰冰的问道。
“可有人进出她的房间?”
阿阮从来不是那粗心之人,她东西一向是收的井井有条的,东西都是放在固定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