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在回程的马车上,阿阮窝进熟悉的角落,只是不再像上次一样暗自抽泣,而是偷偷掀开眼皮子偷瞄着闭目养神的男人。
蓦地,男人睁开了眼,将她的视线抓了个正着。
“看什么?”
温之宴的嗓音一如他的名声一样冷冽,半点看不出在床上的火热,阿阮暗骂自己胡思乱想,摇着头挪开了视线,耳垂却悄然红了起来。
将她的反应看在眼中,温之宴的冷眸中晃过笑意,转瞬即逝。
又是一阵沉默,马车外的景色缓缓变换,天际也逐渐暗了下来,她咬了咬唇瓣,鼓足勇气轻声道谢:“多谢爷解围之恩。”
温之宴再度睁开眼,轻描淡写的瞥她一眼,眼底浮现了淡淡不悦:“就只这一句?”
阿阮的小脸顿时一变,手指不住的绞着帕子:“我偷偷出了府,违反了规矩,甘愿受爷责罚。”
没听到想要的回答,温之宴挪开眼,冷嗤一声:“偷偷跑出府就罢了,又被我撞上个正着,出息!”
怎么又生气了……
阿阮苦思冥想依旧想不出答案,见他沉着脸把那双寒眸闭上,她轻轻抠着指腹,心如擂鼓:“爷……”
“做什么?”温之宴不想搭理她
,干脆闭着眼睛随口应付,却不想身下的软垫突然下限,紧接着,一股熟悉的清甜涌入了鼻腔。
他立刻睁开眼朝旁边看去,只见阿阮紧紧挨着他坐着,眸光水濛濛的看过来,卷曲的睫毛一颤一颤的,正如她本人一样羞怯。也许是头一次做这种讨好人的事,她的耳朵红的像是要滴血一般。
温之宴放在膝盖上的手轻微一顿,面色如常:“做什么?”
阿阮早已经做好了从丫头到通房的转变,她深呼吸一口气,纤纤玉手慢吞吞的挪向他的膝盖,微凉的指尖缓缓触到他的手指,然后,轻轻摇了摇。
“爷,莫生气,我知道错了。”
温之宴的瞳孔骤然收缩,一抹灼热的情绪迅速蔓延至全身,他的喉结滑动了两下,眼底有了几分情动的痕迹,但却很快消弭于无形:“既是认错,自然该拿出实际行动来。”
阿阮轻触着他的手指,感觉到了他异常的体温和变化,听到他这话呆愣了一瞬,还不等她反应,却见他的脸缓缓凑了过来,眸子中映衬出她微红的脸。
阿阮的心跳瞬间变得激烈,手指也开始微微颤抖,她下意识的闭上眼,直到——
温热的气息吹
拂在她敏感的肌肤上,引起阵阵战栗,她突然听见他一声慨叹:“下次道谢,记得以身相许。”
紧接着,那张微凉的薄唇精准的印在她眼尾的红痣。
阿阮睁开眼,胸腔内的心脏怦怦直跳,她仰头看着他的眸子,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他眼尾的那颗小痣上。
竟……如此巧合……
温之宴一言不发的看着她,好似并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,直到把她看得小脸通红,低着头像只待人垂怜的兔子缩回了一角。
马车缓缓停下,溶月的声音在外响起:“大人,主子,到了,老夫人那边来了人,要主子回府后即刻去一堂老夫人的听雪堂。”
这话的意思就是让阿阮单独前去接受她的训诫了。
她早就猜到自己这般高调的随温之宴一同回府,怕是不好交代,老夫人这时候通传也不算多意外,阿阮长长吐出一口气,做足准备这才起身。
一旁突然伸出一支长臂,温之宴把她搂在怀中,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颚,逼迫她抬起头,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,不知怎的,阿阮竟觉得他此时是愉悦的。
他用手指摩挲着她的腰肢,面色正经:“需要我随你同去吗?”
阿
阮惊讶的微微睁大了粉唇:这是要帮她同老夫人说情的意思吗?
可看他一派正色的神情,阿阮又觉得自己想多了,经过这几日的相处,这位爷虽然不像外界传言那般暴虐残忍,可……显然也不是什么好相处的大善人,她只是个通房,若是给东家添麻烦,怕是会被他不喜。
更何况,万一老夫人更笃定她心思不纯、勾的爷跟她母子之间起了龋齿……
想到这,阿阮摇了摇头,委婉的拒道:“爷在外奔波一天了,还是早些回灵虚院歇下吧,今日多谢爷解围之恩。”
“哎呀!”阿阮说着话,突然轻呼一声,原来竟是温之宴突然松开了揽着她腰的手,害得她没站稳晃了一下。
她下意识的鼓着脸朝罪魁祸首看过去,却见温之宴早就寒着脸下了马车。
怎么又生气了……
听雪堂。
一个瞧着四五十岁模样的妇人坐在正厅主位,手腕上挂着一串红玛瑙珠串,织金的锦衣穿在身上,外罩一层碧烟罗软纱显得贵气非凡。她的面容与温之宴有几分相似,只是那双眼却上吊着,透出几分不好相处的精光。
门外的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