呢?你想上音乐学院,就上音乐学院,你想出国留学,就出国留学,我当然管不到你身上,我就是——”
他停顿了一下,低头眨了下眼睛,让多余的遮挡了视线的泪水掉在地上。
“我就是想跟着你,你去哪我去哪,没想妨碍你阻拦你,也没说不让你去,我跟着都不行吗?”
秦令征的手还搁那焦虑地来回翻转柏鸢的小镜子,把原本擦得干干净净的镜面都给抹花了。
柏鸢没想到他又哭。
有点大无语。
她说什么了,弄得跟专门欺负他似的,上辈子怕不是根没拧紧的水龙头吧。
只能理解成他是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,悔不当初,决心痛改前非重新做人才流出了悔恨泪水。
柏鸢:倒也不必如此。
又就着秦令征的话由,想了想,问道:“跟着我,怎么跟,国外那所学校你能考上吗?”
国内还能砸钱走关系,全程开绿灯,到了国外,那可就是另一条赛道了。
学艺术的多少都有点清高,国外那所学校本来就是所有挤破脑袋,打得头破血流也想往里挤的顶级学府。
一不缺生源,二不缺人送钱。
秦令征怎么进?
就凭他那手还不如收破烂老大爷敲得厉害的三角铁吗?
秦令征:……
秦令征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,哭得卡壳了一瞬,半晌,才补充道:
“……我也可以找个离你近的学校,总有砸钱就能进的吧……”
他才哭诉了一半,就被柏鸢打断。
原本还想接着哭,续上场子,但刚才那股恰到好处的悲情气氛却怎么也找不回来了。
秦令征又低着头酝酿了一会儿,吸吸鼻子,闷声道。
“你跟着温以彻,我跟着你,我们三个在一起,也不矛盾互不影响啊!”
“今天这事是我不对,我错了,你不是烦我俩打架闹矛盾吗?我都改,我以后再也不找温以彻麻烦,也再也不给你添乱丢人了……”
“柏鸢……姐……柏鸢姐……你信我,你再信我最后一次……”
“或者你要是真讨厌我、烦我、不想看见我,你别瞒我,明着说出来告诉我,我也肯定——”
“我肯定——”
秦令征说了这一连串话,唯独卡在这句,上不来也下不去。
试了半天,后面那半句话像是鱼刺一样卡在喉咙里,怎么都吐不出来。
他连自己都骗不了,哪能骗得了柏鸢呢!
最后,垂着脑袋,抬起手,伸出两根手指夹着柏鸢的大衣下摆,轻轻晃了两下。
“你不常跟人说,我们是朋友吗?”
“我们就做那种知无不言,言无不尽的交心朋友……”
他扬起头,看着站在自己面前,正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势俯视自己的柏鸢,嘴唇翕动,用重又蒙上了一层水汽,显得泪眼汪汪的漆黑眼眸,可怜兮兮地乞求道:
“……不行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