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名太医还想争辩什么。
就这么一个胡子拉碴,邋里邋遢的糟老头子,凭什么说太医院的坏话?
但莫鹤行压根不搭理他,直接打开针包,出手迅疾,在萧老太君身上施了一套针。
关妈妈吓了一跳,正要出口阻止,就被萧颂宜拦住,摇了摇头。
萧颂宜仔细打量着莫鹤行,见他虽然形容狼狈,但眼神坚毅清明,手上动作更是极为沉稳,不假思索地下针,行云流水,竟然让治病救人多出了一种奇妙的美感。
她在心中暗暗点头,这份大医风范,倒是不愧为太医院前院首。
只是……穗宁为何不公开莫鹤行的身份,而只告诉她一个人呢?
这其中或许有什么隐情,萧颂宜不想耽误了祖母的治疗,便配合着瞒了下来。
床榻上,随着萧老太君身上的银针越来越多,她的气色也是肉眼可见地在恢复,那股病入膏肓的蜡黄,还有眉宇间的青气都淡了几分。
用了针,莫鹤行又飞快写下一份药方。
“我用银针先护住了老太君心脉,但要解毒还得尽快服药。”
萧颂宜上前接过药方,郑重道:“我安排人去煎药,绝对不会出差错。”
令国公夫人明白了女儿的意思,这是信不过府里的
人手了。
她攥紧了帕子,恨声道:“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小畜生,被我抓住一定饶不了他!”
姜穗宁不动声色地扫了嘉盈郡主一眼,又对令国公夫人道:“夫人别急,玄衣卫在侦查刑讯方面很有一套,如今萧老太君的危机已经解除,不如就让他们来接手调查吧。”
嘉盈郡主微微蹙眉,“这是令国公府的家事,动用玄衣卫……不太好吧?”
令国公夫人也有些迟疑,毕竟家丑不可外扬。
“郡主此言差矣,方才你们还口口声声说是我害了萧老太君,难道我就不能还自己一个清白吗?”
姜穗宁目光牢牢锁定她,语带深意,“这事本就与你无关,你却一再插手干涉,难道是心虚了不成?”
“笑话,我心虚什么?又不是我给老太君下的毒。”
嘉盈郡主被姜穗宁这副有恃无恐的态度气到了,不经意地流露出一丝本性。
引得萧颂宜和令国公夫人奇怪地看了她一眼。
“……我是说,只要国公夫人同意,那我也没有异议。”
嘉盈郡主反应过来,连忙装作体贴地补了一句。
“我看这个主意好,就让玄衣卫去查。”
萧颂宜越过母亲直接下了决定。
“什么家丑不家丑的
,自家人敢谋害祖母,这等败类还要给他留什么脸面?”
姜穗宁便出去吩咐玄七。
“令国公夫人和靖王世子妃都发了话,让你们好好地查,一定要把那个谋害老太君的败类揪出来。”
玄七一下子来了精神,摩拳擦掌,“没问题!”
他们最擅长抓鬼了!
萧家小辈瞬间哗然。
萧仲礼再也按捺不住,上前一步询问:“郡主,我祖母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?”
“莫大夫开的药方没有问题,是有人在药里做了手脚,下了毒。”
姜穗宁率先给出结论,然后又安抚众人,“放心吧,莫大夫说他能治,老太君不会有事。现在要做的,就是把贵府上的内贼揪出来,还请各位配合玄衣卫调查。”
“是谁大胆包天,竟敢谋害祖母?”
“可恶,我一定饶不了他!”
“查就查,反正不是我干的,我身正不怕影子斜。”
“没错,快点查,把那个畜生揪出来!”
萧家小辈们虽然性格各异,但在这种事关家族荣辱的大事上还是拎得清的,没有什么抵抗。
更有人气得啐了一口,大骂:“到底是哪个脑壳进水的废物草包,祖母出了事,萧家能落得什么好?”
懂不懂什么叫一荣俱
荣一损俱损啊?
姜穗宁也乐得见他们配合,给了玄七一个眼神,后者会意,立刻安排玄衣卫将众人带出去,分开盘问调查。
偌大的花厅瞬间空了大半。
姜穗宁正要回去守着萧老太君,一转头就见到萧仲礼站在原地没动,不由疑惑道:“二公子不去外面吗?”
萧仲礼定定看着她,好半晌才挤出一句,“姜娘子,你如今过得很好。”
刚才那一队玄衣卫气势汹汹地冲进来,护卫着姜穗宁的架势,真是威风极了。
她再也不是那个需要被挑剔,嫁过人又名声不好的商户小娘子了。
姜穗宁只当没听出他话里淡淡的酸意,笑着点头:“定国公奉旨出征,却还挂念着我的安危,谁让我们是御赐的婚事呢。”
“也对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