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穗宁已经很久没见过谨妃了。
她就像是在偌大的后宫里消失了一样。
乍然见到,她几乎要认不出来了。
曾经的谨妃年轻美丽,一举一动都模仿着元后的温婉优雅,看起来也是个出身不俗的世家小姐。
如今她身形消瘦,脸上厚厚的脂粉也难掩憔悴,眼中的怨毒和扭曲让她的面相变得越发刻薄。
她坐在轮椅上,腰部以下都盖着厚厚的毯子,可姜穗宁还是隐约闻到一股浓郁香料混合着腐烂气息的臭味。
就像是什么东西烂掉了,不得不用浓烈的熏香俩遮掩,结果反而更加刺鼻。
她眼中的恶意毫无掩饰,姜穗宁对这个罪魁祸首自然也不会有任何同情之心。
面对谨妃,她心情颇好地勾起唇角。
“我当然得意。有人偷鸡不成蚀把米,想害人不成,还毁了自己后半辈子,你说这是不是报应啊?”
谨妃的腿被老虎撕咬下一大块肉来,尽管太医及时处理了伤口,但大概她运气不好,伤口总是发炎流脓,只能反复割去烂肉等待重新长好,这个过程痛不堪言。
本来她查出身孕,太医还不敢怠慢,结果没多久孩子也没了。
加上太子一死,虞家最大的靠山也没了,谁还记得她这个断了腿掉了孩子,失去圣宠的嫔
妃?
谨妃现在的寝宫,已经和冷宫无异了,谁也不敢接近,生怕触了霉头。
后宫里的女人可是很迷信这些的。谨妃的运气这么差,可不能带累了她们。
谨妃自然是不甘心的,不然也不会用光最后的积蓄,也要收买人打探姜穗宁的行踪。
她瞪着姜穗宁的眼神仿佛要吃人,“我有今天都是你害的,你这个凶手,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炫耀?”
姜穗宁翻了个白眼,“这话你骗骗外人也就算了,怎么连自己也信了?”
谨妃咬着嘴唇,忽然道:“你就不想知道,我为什么针对你吗?”
“不想。”
姜穗宁一脸淡定,“你爱说不说,我没兴趣。”
“你!”
谨妃眼看着姜穗宁就要转身离开,连忙大喊:“是因为商渡!”
姜穗宁脚步一顿,慢慢转过身来,“跟他有什么关系?”
谨妃露出一个扭曲的,充满怀念的笑容。
“你还不知道吧?我和他在宫外早就认识了,当年在山上……”
她故意把话说得暧昧不清,想引得姜穗宁胡思乱想。
谁知姜穗宁压根不吃这套,双手抱臂,兴致勃勃地看着她,“继续说啊,在山上怎么了?”
她看谨妃的眼神,就好像在看市集上耍把式卖艺的。
谨妃感觉自己被羞辱了
,尖叫:“他冒着生命危险救了我!他如果对我无意,为什么要救我?”
“就这?”
姜穗宁期待了半天,顿时觉得有些无趣,一摊手道:“不好意思,我家商督主就是这么善良,他要是心情好呢,就是路边的乞丐也会随手丢两个铜板的。”
谨妃浑身颤抖,“不是,我在他心里是不一样的……”
“谨妃娘娘。”
姜穗宁重重叫她的封号,“我好心提醒你,你现在可是陛下的女人,怎么还能惦记别的男人呢?这话要是传到勤政殿去,你还有命活吗?”
“我现在这样和死了有什么区别?”
谨妃自嘲地冷笑,又恶狠狠地瞪着姜穗宁:“别以为你姑母进了宫,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。陛下当初对我何尝不是恩爱有加,可还不是说弃就弃?我等着看她失宠的那天!”
“这就不劳你操心了。”
姜穗宁淡定道:“毕竟我姑母进宫可不是为了当替身的。”
谨妃也太高看自己了,她不就是仗着和元后有几分相像么?
可惜高贵美丽的皮囊下面是一颗丑陋阴暗的心!
姜穗宁懒得再和她费口舌,转身就要离开。
身后传来谨妃歇斯底里的呐喊:“姜穗宁!你不会幸福的!你嫁给一个太监,就等着一辈子守活寡吧!”
“……疯子。”
姜穗宁头都没回,带着安妈妈快步离开。
到了宫门口,姜穗宁停住脚步,“安妈妈,送到这里就行了。”
她跟安妈妈说好了,这段时间让她留在姜明蕙身边伺候。
姑母身边总要有几个可靠的自己人,安妈妈的资历正合适,用起来也放心。
安妈妈抬头往外看了一眼,商渡的马车已经停在了对面,便笑道:“是,郡主也早些回府吧。”
姜穗宁和她分别,走到马车前,警惕地敲了两下。
车里传来商渡含笑的嗓音,“今天就我自己,上来吧。”
姜穗宁松了口气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