商渡把姜穗宁送回家。
姜父刚从妹妹进宫的打击中缓过来,一转眼宝贝女儿也跑了,正急着要出去找人。
见到姜穗宁被商渡送回来,除了眼睛红肿有明显哭过的痕迹,看起来精神还不算太差,一时心中滋味复杂难言。
“伯父请宽心,姑母那里我会安排人手照应,安全无虞。”
商渡面对姜父,态度很是谦恭宽和。
姜父叹了口气,勉强挤出个笑脸,“把宁宁交给你……我也能放心了。”
要说起做女婿,商渡真是比前头那个好太多了。
如今就连最后一块短板也补上了。
姜父拍了拍商渡肩膀,千言万语化作一句:“你心里有数就好。”
商渡神色间带上几分肃穆,郑重承诺。
“我定拼尽全力,护她一生平安喜乐。”
“宁宁,你跑哪儿去了?”
姜母心疼地搂着女儿,半是责怪,“你这样冒冒失失的,若是让外人瞧见了,还以为咱们家……”
“伯母,她也是心里着急,想快点找我商量对策。”
商渡上前两步,温言转过话题,“姑母突然进了宫,想必很多用惯了的东西都还在家里,您看能否派人收拾几个箱笼,我这就让人送进宫去。”
姜母恍然大悟,一拍脑袋
:“还是小商想得周全,我这就去明蕙院里看看。”
说完赶紧转身往后院快步走去。
商渡又看向一旁的何沅湘,微微颔首:“大嫂,麻烦你带穗穗进屋洗漱一二,再给她拿两条冷敷的帕子。”
“商大人放心,我会照顾好宁宁的。”何沅湘连忙应下。
商渡摸了下姜穗宁的脑袋,“听话,把眼睛敷一敷,明天我来接你进宫。”
姜穗宁点头,跟着何沅湘乖乖回去了。
姜父咳嗽了两声,“小,小商啊,去我书房坐坐,喝杯茶?”
蕙蕙突然进了宫,他有好多话想找商渡打听清楚。
商渡唇角微扬,从善如流,“请伯父带路。”
冰凉的水花拍打在脸上,激起阵阵凉意。
姜穗宁接过毛巾,擦干脸上水珠,对守在一旁的何沅湘歉意道:“大嫂,你还怀着身子呢,快去坐着休息,不用这样照顾我。”
“不打紧,莫神医都说让我不要太娇气,没事多活动活动呢。”
何沅湘摇摇头,又无奈地扯起唇角,“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,我就是坐着也歇不下来,还不如找点事情做。”
姜穗宁觑着她眉间轻愁,忍不住问:“大嫂,你也不赞成姑母进宫吗?”
寻常人家若能出这么一
个“宠妃”,只怕要敲锣打鼓放鞭炮了。
姜穗宁想,大概她们全家都是奇葩?
“父亲母亲若真是这样的人,那我也不可能进姜家的大门啊。”
何沅湘又给她换了条干净帕子,轻声道:“家里现在的日子就很好,何必要自找苦头,搅进更大的旋涡里呢?”
姜穗宁破涕为笑,“难怪都说不是一家人,不进一家门。”
一家子奇葩就要整整齐齐。
她心里乱得很,不想回自己院子,就拉着何沅湘说话。
“你说姑母进宫会不会被欺负啊?皇贵妃和淑妃可都不是简单角色,还有宫里那么多失宠的大小妃嫔,不得恨死她了?”
姜穗宁越想就越忍不住担心,眉头皱得几乎能夹死蚊子。
何沅湘认真想了会儿,“我觉得你是关心则乱。”
姜穗宁扭头:“哎?”
“姑母比我们长了近二十岁,虽然平日里和我们玩闹惯了,但她也是正儿八经做过当家主母的人,不是不经事的小孩子了。
就说前阵子她帮着管家,上上下下打理周全,没出过一丝纰漏,府里下人都捋顺得服服帖帖,这都是她的本事啊。”
何沅湘认真劝她:“再退一步说……陛下如此冲动接姑母入宫,想必对她的容色
和性情正是喜爱至极,谁会在这个时候上去找茬惹不痛快呢?”
姜穗宁张了张口。
是啊,每个人都这样劝她,说姑母在宫里不会吃亏。
但或许他们都没有想过,姑母自己愿不愿意,她心里好不好受。
姜穗宁眼睫轻颤,默然不语。
明日进宫,她一定要找姑母问个清楚。
若是姑母不愿意留在宫里,那她……她一定要想办法救她出来。
“还行,看不出什么哭过的痕迹。”
马车里,商渡捧着她的小脸仔细检查,“就是看起来没什么精神,到了御前不好蒙混。”
“反正我也是跪在下面回话,他应该看不清我的脸色吧?”
姜穗宁叹了口气,“大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