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时间,朝臣如同被掐了脖的鹌鹑,静默无声。
就连一向依附封明德的党羽,都默默缩紧了脑袋。
笑话,谁敢说自己屁股底下干干净净啊?向主子表忠心也得分时候吧。
结果就是封明德孤零零地跪在冰凉的金砖上,竟无一人敢站出来为他分辩。
“父皇息怒。”
太子忽然出声,一脸同情地感慨。
“俗话说谁家没几个糟心的亲戚?如此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,也能赖到封相头上,那满朝文武岂不是人人自危?”
他又挑衅地看向商渡,“今天是父皇寿辰,普天同庆,商督主非要说这些扫兴的事,是存心惹父皇不快吗?”
“土地赋税事关国库民生,若太子殿下觉得这些也叫‘扫兴’,那臣无话可说。”
太子被噎了一下,余光瞥见顺康帝不悦的脸色,连忙道:“儿臣绝无此意,只是这等捕风捉影之事,不如等寿宴过后,再慢慢调查?”
顺康帝淡淡应了一声,又让封明德起身。
封明德擦着冷汗回到座位上,忍不住瞪了商渡一眼。
商渡视若无睹,领着姜穗宁和八,公主上前,来到顺康帝提前让人准备好的大号白板前。
“陛下,可以让宁月郡主和八,公主为各
位大人现场演示了。”
“嗯。”
顺康帝转怒为喜,一脸期待地看向八,公主,“小八,让各位大人看看你的学习成果。”
自从姜穗宁进来,阮世子的幽怨目光就一直锁定在她身上,此刻终于忍不住开口:“姜娘子,她便是你收下的学生?”
姜穗宁微微欠身,“正是。”
说完便不再理会阮世子,转而落落大方地站在宽大的白板前,拿起一根削好的炭笔,边写边说。
“想必各位大人都还记得,去年我便是在这里与阮世子互相出题,其中用到了方田术和邪田术……”
她下笔飞快,仿佛无需思考,唰唰写出几道题目,又冲八,公主一抬下巴。
八,公主一看题目就乐了,这不都是她平时做惯了的套路吗?
当即上前一步,跟着姜穗宁的节奏,飞快地写着解题思路。
师徒俩一唱一和,配合得极为默契。
这似曾相识的一幕,让文武百官的记忆都回到了去年,不由感慨万千。
“还不到一年光景,没想到八,公主也被姜娘子教导成才了啊。”
“奇怪了,我家小孙子平时读书也算灵光,怎么一解起算学题来就笨死个人?难道是我请的先生不如姜娘子?”
“我看你
还是死了这条心吧,现在姜娘子可是郡主,又是商督主未过门的夫人,你还请得动人家?”
阮世子的目光越发哀怨,痴痴地望着姜穗宁,只觉得她举手投足间都充满别样的风情。
这样聪慧美貌的女子,为何不能属于他南越?
面前忽然投下一道阴影。
商渡走到阮世子面前,阻隔了他的视线,冷冷道:“看够了没有?”
阮世子面红耳赤,急急辩解,“我,我看的是题目!”
商渡轻呵一声,意味不言自明。
“管好你的眼睛。”
他这话既是说给阮世子,也说给某些不知天高地厚,盯着姜穗宁肆无忌惮看的年轻官员。
忽然,商渡猛地回头,锐利的目光直直锁定武将堆里的韩延青,眸中锋芒毕露。
韩延青迎上他的眼神,居然还挑衅地笑了下。
不让他看?他偏要看。
商渡脸上带出几分厌恶,嫌弃地移开视线。
不过是穗穗不要的垃圾而已,真把自己当回事了?
他收敛心神,全神贯注地望向前方侃侃而谈的姜穗宁。
她已经讲完了测量异形地块的几种方法,接下来又用商队运输,卖卖货物等举例,与八,公主配合无间。
顺康帝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,满满
都是我家有女初长成的炫耀。
三皇子趁机表现出一副虚心好学的模样,时不时提问几句,姜穗宁都给以回答。
把太子恨得牙痒痒,又拉不下脸面学他,只能一杯一杯喝着闷酒生气。
“各位爱卿,如今可还觉得算学无用?”
听了姜穗宁和八,公主的汇报总结,顺康帝扫视众人,“科举遴选出的是为朝廷办事的人才,光会读书,不会做官可不行。
若是一个只会写八股文章的进士当了县令,却对土地赋税,水利兴建一无所知,那不就成了稀里糊涂混日子吗?还如何指望他们造福百姓?”
“陛下英明,是臣等狭隘了,看来这算学开设势在必行。”
封明德刚在顺康帝那里留了案底,此刻急需表现,哪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