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地哼哼了两声。
韩延青连忙抱着哄了哄,不悦地说韩邦:“父亲小声点儿,平哥儿好不容易才睡着。”
韩邦没好气地瞪他,但还是放低了声音,“你几天没去当差了?别忘了你现在可是西城兵马指挥使,怎么在家带起孩子来了?”
韩延青木木的道:“我跟衙门里告了假,提督大人知道我夫人难产去世,让我在家好好休息,照顾孩子。”
“那也不能让你一个男人带着,孩子也不能没有娘。”
韩邦也不磨叽,直入主题,“她之前是你的妾,后来被封相认回去,这为妾之事自然也做不得数了。
既然陆氏临终前将平哥儿托付给她,那你就正儿八经续了弦,让她做你的继室——”
韩延青蓦地抬起头,“父亲,您说什么呢?我怎么可以娶凌雪?”
韩邦没好气道:“当初你们俩瞒着全家也要在一起,折腾得天翻地覆,现在我给你个光明正大的机会,你倒不乐意了?”
韩延青咬紧牙关,“可是她害死了母亲……”
一边是心有算计
,行事卑鄙,却全心全意为他打算的亲生母亲,一边是青梅竹马,互许终生,曾经非卿不娶的爱人。
中间还夹着序哥儿的一条命。
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恨,又该去恨谁。
但他真的没办法像从前那样对待凌雪了。
“你母亲……你母亲已经不在了,可凌雪现在是封相最疼爱的外孙女。”
韩邦强调,“若没有她,我们全家现在已经发配岭南了,说不定还要落得和陆家一样的下场!”
韩延青抬起头,不可置信地看向他,“父亲,什么叫母亲已经不在了?她好歹也为韩家辛苦操劳了二十年,她在你心里就没有留下半点痕迹吗?”
韩邦语气冷漠,“要不是她自作主张调换了昭儿和凌雪,埋下祸根,我们韩家又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?”
一想到凌雪的生父曾经是韩老夫人的心上人,韩邦就觉得自己脑袋上绿绿的。
这种不守妇道的败家女人死有余辜!
韩延青心底阵阵发凉,他后退了两步,摇着头说:“父亲,我有时候真的不明白,到底什么在你心里才是重要的?”
“不要纠结这些没有意义的问题。”
韩邦神情狰狞,老迈浑浊的眼睛里闪动着野心的火苗。
“只有你娶了凌雪,我们和封相的合作才会更紧密,你的仕途才会更顺畅。三郎,你是我唯一的嫡子,父亲怎么会害你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