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穗宁大脑有一瞬的空白。
是错觉吧?
她有点懵,低头看着自己的手,脑子里反复回想着刚才的触感。
要不要再试一次,再确认一下?
她脑子里天人交战,一下子想伸手,一下子又不敢。
不知过了多久,久到她几乎忘记自己还跨坐在商渡身上,她忽然听到男人近乎呢喃的声音。
“你在……干什么?”
姜穗宁猛地抬起头,对上商渡幽深的视线。
他直直地看着她,但目光似乎有些涣散,发烧让他的思维变得迟钝,他皱着眉,费力地望着姜穗宁,整个人的状态有种疲惫的迷茫。
姜穗宁愣了几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,她呆呆地举起手里的小药瓶,“我,我想让你吃药。”
商渡哦了一声,慢慢点头,很乖巧的样子,“我吃。”
姜穗宁赶紧从他身上下来,倒了一粒药丸给他。
商渡仰头咽下,姜穗宁盯着他微微滚动的喉结,很明显,又很精致,并不会显得像其他人那样粗犷。
她脑子里恍惚闪过一个念头。
太监,应该有喉结吗?
她努力回想着自己曾经在宫里见过的几个太监,他们跟她说话时大多低着头弓着腰,看不清楚啊。
就算是顺康帝身边的梁公公,可以挺直了腰杆跟她说话,可他的衣领总是扣得严严实实,好像也看不见喉结……
姜穗宁脑子乱糟糟
的,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干什么了。
她的异样都被商渡看在眼里,他试着动了动身子,又抑制不住地发出一声闷哼。
姜穗宁回过神来,“你伤口裂开了,我给你重新包扎吧?”
商渡一手撑着床坐起来,目光始终锁在她身上,轻声启唇:“好啊。”
姜穗宁连滚带爬地下了床,拿绷带过来,“你,你把上衣脱了。”
商渡只抬了下手,就无力地垂下,摇头,“不行,我没力气,你帮我。”
姜穗宁伸向他衣带的手指微微颤抖,心一横,往下一扯。
她小心地替他脱下上衣,露出被绷带裹出的大半个身体。
眼神都不知道该往哪儿落,她竭力让自己保持镇定,却能感觉到自己脸上温度越来越高。
她没话找话地说了一句:“这炭烧得还挺旺,屋里好热啊。”
商渡垂着眸看她,视线比体温还要烫,点头附和:“是挺热。”
姜穗宁抿着唇咬着牙,把药粉撒在渗血的伤口处,又重新缠好绷带,动作细致又轻柔。
穿好上衣,她又顺手贴了一下他的额头,“你现在哪里不舒服,想喝水吗?”
商渡点头,于是姜穗宁给他倒了杯温水。
商渡不接,他微微蹙眉,眼神带了点委屈,“我没力气。”
“……”姜穗宁只好递到他嘴边,一点一点地喂了小半杯水。
喝完了,她又
问:“还想要什么?”
商渡摇头,忽然拉住她的手,“你就在这儿坐着,哪也不许去。”
姜穗宁认命地坐在他身边。
不要试图和发烧的人讲道理,他脑子不清醒。
商渡转过头,直勾勾地看着她,“你不高兴了吗?”
他上衣的领口半敞,露出两截白玉一般平直的锁骨,中间有一处明显的凹陷,阴影轻晃,仿佛盛了跳动的烛光。
墨色长发披散着,越发显得他眉眼深邃,五官锋利,但眼尾又微微泛红,流露出一丝不为人知的脆弱。
姜穗宁有一瞬的失神,生病受伤的商渡,比起他趾高气扬毒舌骂人的样子,似乎更加好看了。
这样一张脸摆在你面前,楚楚可怜地看着你,实在是让人无法拒绝他的任何要求。
姜穗宁叹了口气,“没有。”
“真的吗?”商渡执着地问,“你真的没生我气?”
姜穗宁勉强扯出个笑脸,“你受伤了嘛,我怎么会跟病人一般见识呢?”
她好言好语地哄着他,“药也吃了,水也喝了,你再躺下睡一会儿好不好?”
商渡点头,姜穗宁扶着他慢慢躺下去,还要小心不能压到伤口。
扶的过程中不免又要彼此靠近,只是姜穗宁心里存了事儿,越发不敢对上他的视线,心虚得要命。
好不容易帮他躺下了,她赶忙起身,结果头皮忽地被扯痛
。
低头一看,是她和商渡的头发不知怎么缠在了一起,打成一个乱结。
“你别动,我来解开。”
姜穗宁捂着脑袋慢慢蹲下去,一点一点地拆着头发。
可她的手指好像不听使唤,越拆越乱,到最后几乎分不清是谁的头发了。
“这么麻烦,剪掉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