床板上精致的雕花瞬间被劈出了一个茬口,留下一道深深的印痕。
陆锦瑶被她这一下吓了一跳,回过神来时,姜穗宁又劈了一斧子。
咔嚓一声,床板直接掉下一个角来。
她瞪大了眼睛,“姜穗宁,你干什么呢?!”
姜穗宁一边劈,一边漫不经心地回她:“我的床被你睡脏了,我不想要了啊。”
“什么你的床?”陆锦瑶强调,“我给了你八千两银票,这是我的床!”
姜穗宁笑了,“这八千两是你赔我的精神损失,可不是买床的钱啊。陆二小姐,一看你就没做过生意,怎么就……不长脑子呢?”
陆锦瑶这才意识到自己被姜穗宁涮了,气得直跺脚,“住手,你快住手!”
她花了八千两啊,可不是为了听个响儿的。
跟在陆锦瑶身后的两个武婢立刻冲进院子,想要阻止。
但姜穗宁也不是没有准备,她身后同样走出来两个身材高大健壮,年龄在三十上下的妇人,手臂和大腿都能看出肌肉的痕迹,眼神凶狠,一看就是练家子。
这是她给娘家传信,姜父连夜找来的两个女镖师,都是家传的功夫,十分可靠。
有她们俩保护,姜
穗宁劈得越发起劲,一边劈,一边还把断裂的木条往火里扔。
火苗噼啪作响,燃烧得更旺盛了。
她吸了吸鼻子,一脸陶醉地感慨,“这紫檀木烧出来的味道就是不一样,天然的清香啊。”
轰隆!
一名女镖师仗着人高马大,举起一名武婢往旁边一砸,直接将摇摇欲坠的床架子撞散了。
姜穗宁丢了斧头,表情还有点惋惜,“我还没砍过瘾呢。”
她叫来几个丫鬟,一起把碎木头丢进火里,又冲着陆锦瑶灿烂一笑。
“这火就当是我替你暖宅了,不用谢。”
陆锦瑶气得大喊大叫,“你给我等着!”
等她给延青哥哥生了儿子,一定要让姜穗宁跪下来给她洗脚!
姜穗宁给自己选的新院子在侯府的东北角,紧挨着出府的一个小角门,很是方便。
方小娘来看过,一脸担忧,“这也太偏僻了。”
就算不住棠华苑,也可以搬到附近的院子啊。
姜穗宁只是笑笑,“无妨,这里更清静。”
她特意选了这么个不被打扰的地方,正好方便她转移嫁妆。
从棠华苑抬出来的嫁妆,明面上是搬到了这个小院里,实际上已经通过角门,连
夜送回姜家了。
现在这个院子里只剩下一些必备的生活用品,乍一看显得十分低调简朴。
对此姜穗宁的解释是:“老夫人头七还没过,一切从简。”
方小娘欲言又止,好半晌才问出心里话:“夫人早就知道成亲那天会出事了?”
“我可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。”
姜穗宁摇摇头,意味深长,“我只知道——善恶终有报,天道好轮回。”
方小娘后背一凉,莫名觉得她话里大有深意。
她换了个话题,“我弟弟已经进了青山书院,他说书院的先生们都很好,同窗也很和气。我替我们全家谢谢夫人了。”
说着就要蹲身行礼。
姜穗宁扶了她一把,“小娘客气了,我只是给他一个入学的机会,是你弟弟功课争气,才能得先生照顾,与同窗和谐相处,以后好好读书,能走多远就看他的造化了。”
“哎。”
方小娘暗暗下定决心,反正她和姜穗宁已经上了同一条船,不管她想做什么,她都尽量帮忙就是了。
当晚,姜穗宁又去了一趟寿宁堂。
韩老夫人的棺椁还停在院中,白幡随风飘荡,偶尔有纸钱未烧完的余烬飘起又落下,在地上
留下深浅不一的黑色痕迹。
姜穗宁完全没有给她上炷香的打算,绕去了旁边的倒座房。
王妈妈被凌雪刺伤了大腿,此时正在里面躺着养伤。
听到开门的动静,她费力地支撑起身子,看清来人是姜穗宁,有些惊讶。
“三,四夫人有事吗?”
“有。”
姜穗宁坐在床边,直截了当地问:“老夫人已死,我想知道凌雪究竟是谁的孩子。”
听到这话,王妈妈的面皮剧烈地抖动了两下,随即飞快摇头,“我,我不知道。”
姜穗宁勾了下唇角,“王妈妈,你可是老夫人的陪嫁,跟了她几十年,她有什么事儿是你不知道的?”
王妈妈低着头,双手紧紧攥着被子,额角有冷汗渗出,整个人都紧张极了,语无伦次地辩解:“她杀了老夫人,我恨不得她去死,我管她是什么来历?”
“真是忠仆啊,可惜你这份忠心,老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