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延柏看向姜穗宁的眼神充满感激和友善:“我们途经云苍山时,遇到了最凶悍难缠的一群山匪,幸好有姜家商队经过,出手相助,否则我们一家五口,怕是早已化作刀下亡魂了。”
韩老夫人听到云苍山这个地名时,瞳孔微不可察地一缩。
旋即又恢复如常,笑着道:“居然这么巧?”
韩延柏点头,“杀退了山匪后,我们两边互通姓名,才知道原来是亲家。带队的正是三弟妹家的二哥,姜聿。”
姜穗宁一脸惊喜,“原来是我二哥啊。他这人一向闲不住,刚从西域回来,没想到又跑南边去了。”
韩延柏带着白氏,又向姜穗宁行了一礼,“救命之恩无以为报,待我休整几日,再亲自上姜家拜谢大恩。”
姜穗宁连忙回礼,“二哥客气了。出门在外就该守望相助,不管是谁遇上这种事情,有能力的都会帮一把的。”
接下来韩延柏又和大哥韩延松,三弟韩延青分别见礼。
家里多了三个小姑娘,寿宁堂内瞬间变得热闹起来。
韩老夫人的脸色却不太好看,目光时不时落在韩延柏身上,颇有几分强颜欢笑的意味。
姜穗宁落在眼里,偷偷翘起唇角。
前世,韩延柏可不是囫囵个回来的。
据
白氏所说,他们在云苍山附近遇到了一波悍匪,下手狠辣,似乎不图金银,只要人命。
虽说韩延柏事先请了镖局护送,但还是伤亡惨重,他本人身上也被砍了几刀,是被抬回平远侯府的。
韩老夫人为他请遍了京城的好大夫,命是保住了,却也落下了病根,从此身体越发虚弱,没过几年就因为一场风寒去世了。
韩延柏死时没儿子,侯府只剩韩延青这个嫡子,所以他才能顺利袭爵。
这一世,姜穗宁估算着韩延柏回来的时间,给姜家在南边的商队送了信,让他们提前在云苍山附近做好准备,这才“正好”救下了韩延柏一家。
不过她刚才注意到韩老夫人那失望的神情……敢情前世的山匪,也是她的手笔?
啧,这老太太可真是佛口蛇心,心狠手辣啊。
晚上的家宴在侯府最大的花厅里举办,为了热闹也没有分男女席。
姜穗宁注意到韩老夫人身边留的空位,和前世一模一样,不由微哂。
她这位公爹平远侯,真是把隐居避世贯彻到底了,连离家多年的亲儿子回来了也不露面。
韩延柏左等右等,终于忍不住开口:“母亲,我回来这么久,为何还不见四妹妹?”
不等韩老夫人开口,王
氏便飞快道:“二弟有所不知,前阵子三弟妹请了一个道士来府里作法,非说四姑娘的命格对侯府风水有碍,逼着四姑娘搬出去了!”
说完,得意洋洋地瞪了姜穗宁一眼。
韩延柏就这么一个亲妹妹,多年不见十分挂念,闻言不由皱眉:“这等怪力乱神之事,岂可轻信?”
姜穗宁刚要说话,王氏又抢着道:“三弟妹如今管着家,威风越来越大了,无非是嫌四姑娘赖在府里浪费银钱,总是张罗着让她嫁人呢。我上次还听说她要给四姑娘找什么鳏夫啊,带孩子的啊……”
“大嫂这么关心四姑娘,怎么也不见你去探望过她啊?”
姜穗宁忍无可忍,“你还是先把自己欠的债尽快还了吧。二哥一家刚回府安顿,正是各处都需要银子的时候。”
王氏没想到她会当众揭开自己贪污公中的事,当即变了脸色,“你!”
姜穗宁起身,不慌不忙对韩延柏说:“二哥,风虚道长在京城素有名望,再说送四姑娘出府小住是母亲同意了的。我昨日还问过,要不要接她回来和二哥叙叙旧,是三爷说不用……”
韩延青冷不丁被点名,想也不想地否认,“这可跟我没关系!”
姜穗宁笑着看向他:“四姑娘的住
处都是你安排的,要不你现在就出去一趟,赶在宵禁前把她接回来?”
韩延柏一听连忙赞同:“好啊,那我和三弟一起去接人。”
韩延青头皮发麻,连忙推辞,“这……天色已晚,恐怕来不及了。”
韩延柏皱起眉头,“难道凌雪住得很远吗?她一个人孤身在外,你们怎么放心的?”
他又看向韩老夫人,“母亲,凌雪可是在你身边长大的,你不是一直对她视如己出吗?”
韩老夫人忙道:“二郎稍安勿躁。你今日也是舟车劳顿,十分疲累了,不必急于一时嘛。明天,明天我就差人去把雪儿接回来。”
韩延柏想想便答应了。
韩老夫人松了口气,又忍不住瞪了王氏一眼。
好端端的,提起韩凌雪做什么?
王氏本想借韩凌雪挑起二房三房矛盾,没想到韩老夫人居然先偃旗息鼓了,不由气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