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快,大大小小的药铺药材行老板都来了,在周家办斗药大会的草坪上坐成好几排。
赤国商人跟着也来了,带了两随从。
林浅薇停下喝茶的动作,嗓子一清,现场安静下来。
她道:“今日请诸位来有些仓促,抱歉。”
某药铺的老板道:“林院判,我们都知道你身子骨刚好,若不是有要紧的事,您不会这般操劳。我们在来路上就说不能耽误林院判休息,有事您说就是了。”
这敢情好啊。
林歉薇省下剩余的开场白,看向赤国商人问道:“怎么称呼?”
“小的叫贺延年。”
贺延年十分恭顺,身板瘦小的中年大叔,面相看上去比较厚道,接下来说的话却有几分圆滑,“久仰林院判大名,今日一见,林院判果然名不虚传,端庄大方清雅华贵,当真是大荣女子的典范。”
“我请大家来主要就是说你采买药材的事。”
“是,小的听着,还盼林院判赏小的一口饭吃。”
“那我要令你失望。”
“这…这,林院判明示。”
林歉薇收回看向贺延年的目光,轻轻叩两下茶盏盖子,吹开漂浮的茶叶,摆着谱喝了一口才道:“周家嫡长公子在我手下做
事,我便听周御医说起你要买药材回赤国,然后我就让周御医给拒了,再一想,这事还得跟你掰扯掰扯,省得你怨错人。”
“不敢不敢,小的绝不敢有半句怨言,生意买卖本也是你情我愿之事,不可强求。”
“但我还是要跟你掰扯清楚,赤吉安回赤国之前,打探我大荣兵马分布,而且私铸兵器,豢养杀手,意图趁我大荣陛下以礼相待亲自送他出城时行刺。还有,赤吉安曾给摄政王下火莲之毒,暗害摄政王失去常性,险些要了我性命,我与摄政王因为反目成仇,一晃多年才真相大白。”
“这,这……”
不知道贺延年是真晓得还是装的,反正看上去像真的,脸色一阵青一阵白,额头上全是汗水,老半天才把话说利索了,“小的区区一介药商,此般前来大荣,都是因为想多挣几个钱,给一儿一女安置婚事。”
“我信你,但药材你买不回去。”
“可是,可是……”
“赤吉安如此对待大荣与我,我于公于私,能留他性命已是仁至义尽。所以,我绝不同意大荣的药材大量流通到赤国,我要把这些药材留给我大荣的将士,只要赤国敢来犯,我和这些药
材与大荣将士同在!”
贺延年貌似不由一哆嗦,膝盖一软就跪到地上,颤颤巍巍道:“林院判,小的空手回去,两个孩子一个难娶到中意的媳妇,一个难嫁给如意的夫君。求您高抬贵手,我就做这一笔卖买,绝不贪多。”
“你这一笔还少吗?一共十几种名贵药材,动辄几百斤上千斤,如果你每样只要几斤,我倒是可以答应你。”
“几斤又太少了,小的跑这一趟来回要大半年,十几号人的吃住就是一笔不小的花销。”
“我没请你来做生意。好了,这件事说完了,接下来说另一件。”
如此,贺延年的一随从不乐意了,扶起贺延年道:“老爷,我们不要求她,她一女流凭什么做这个主?”
林浅薇能让这货得瑟?
绝对不能!
她眉眼一抬,几分笑意,几分凌厉,“你可真敢说,我凭什么?就凭我是御医院院判,就凭我能面见大荣天子,就凭我大荣天子会颁布旨意,与你们赤国势不两立,我好好的大荣皇子交给你们,还回来却一身是病,再看看你们的皇子,都干了些什么?”
“我二皇子回到赤国不久就疯了,敢说与你无关!”
“诬陷我?”
林歉薇瞬间来到这随从面前,假意要动手。
这随从立马一副防备的架式,一看就是练过的。
但是很快,这随从变得弱不禁风,抱着头往后缩,大声嚷嚷道:“要杀人了,要杀人了——”
另一随从也嚷嚷起来,还挺忠心地护住贺延年。
林浅薇当即就想把这两个随从放倒。
这时,司空霁冒了出来,动作比林歉薇快,下手也更狠,眨眼的工夫就把两随从踹飞,当场只剩半条命。
周子珩行礼道:“下官拜见摄政王殿下。”
周家人和大大小小的老板不约而同山呼:“摄政王殿下千岁千岁,千千岁。”
贺延年或许是真没料到司空霁会来,哆嗦得说不出话来。
司空霁居高临下,“贺公公,你以为本王查不出你的底?你自幼净身入宫,攀不到好主子就做了赤尔曼的狗。”
“小…小的不是。”
“哦?来人!”司空霁大手一抬,“扒了他的裤子。”
这一招又狠又损。
像摄政王的做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