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夜。
林浅薇留在司空霁的房里守夜，换裴楠去休息。她把儿子抱了过来，父子俩睡一块，省得她两边跑。
娟子打来热水，帮着小姐给王爷擦擦脸。
林浅薇看看只有她耳朵高的娟子，乖乖巧巧真像个小妹妹。
将来她带着儿子离开这个异世后，娟子要是有一技之长，就不用回林府当婢女了。
“你识字吗？”林浅薇问道。
娟子拨浪鼓似地摇摇头。
“我教你。”
“啊？”
娟子不敢相信耶，能够学识字对婢女来说，简直就是祖坟冒青烟的好事！
林浅薇去药房拿了一本草药图册，她都打算了，教娟子认字的同时一并教娟子认药材，分辨药材的成色。将来开家铺子做买卖药材的生意，怎么都比当婢女好。
当然了，开铺子要用的钱，她会早早给娟子准备好，主仆一场，全当给娟子的嫁妆。
就是她想得太远了，少说也是好几年后的事。
林浅薇打住神思，等娟子倒完洗脸水，就叫娟子坐到身边，她一个字一个字慢慢教。
娟子听得直发愣，小姐亲自教？
小姐识字？
以前的小姐完完全全不是这样的！只知道吃好的用好的，
看书识字？纯粹就是耽误享受人生！
老爷早些年专门请了夫子在府里教书，大小姐和三小姐都爱学，都很用功，只有二小姐天天抱怨，还说什么嫡女天生不用读书都能嫁到如意郎君。
林浅薇假装理理耳边的碎发，胳膊有意无意地拐了娟子一下，提醒娟子集中注意力，别去琢磨她的变化，她怎么一点点变成现在的样子，连司空霁都还没有琢磨透。
她也不打算告诉任何人。
桌上的烛火异样地跳动了几下，林浅薇顿时警觉起来，留娟子在屋里看着父子俩，她提上岳山笛出去看看。
嗯？
那个蹲在屋檐下的人是……裴楠？！
“你怎么不睡觉？”林浅薇走上去问道。
裴楠不说话，一直低着头。
不晓得裴楠想到了什么，林浅薇只知道裴楠非常不爽地握了握拳头，顷刻间就有杀气冒出来
弑师？！
林浅薇立马跟裴楠保持三米远的距离，做好打一架的准备。
没想到裴楠一下子撑站起来，指着屋里的娟子，杀气腾腾地道：“杀她！她不是徒弟！”
什么？！
林浅薇有点明白了，她教娟子认字，裴楠吃醋了。
真特么……别逗行么
？傻徒弟！
看把娟子吓得，都快哭了。
林浅薇带上窗户，隔绝裴楠的杀气往屋里渗。
她几分无奈几分认真地对裴楠道：“我教娟子认字，跟收徒弟不是一码事，淡定哈，你别冲动。在这里等我一会，我没回来之前，你不准动，动了以后就别管我叫师父。”
裴楠倒也听话，很想杀了娟子也在原地站着等。
林浅薇拿来五个小碗，每个碗里都有新磨的琉璃石粉，她让裴楠挨个摸一摸，摸出和之前一样粗细的琉璃石粉。
裴楠反复摸了好几遍，指了指最后一个小碗：“这个。”
“错了！是中间那个。”
“……”
裴楠脸色一沉，恼自己没用，杀气腾腾得想杀了自己。
唉~~~~
奇葩徒弟！
林浅薇操碎了心，把琉璃石粉放在司空霁的屋里，就坐到屋檐下的台阶上，拍拍旁边的位置叫裴楠坐下。
她语重心长，道：“想要掌握琉璃石的使用剂量，首先要学会磨一样粗细的粉，这个你可明白？”
裴楠点点头，只有粗细一致的琉璃石粉，才能准确琢磨出不同情况下的使用剂量，以此参考，真正了解到琉璃石究竟有多么强大，假
以时日，才能像师父这般信手拈来。
林浅薇老怀安慰，傻徒弟的脑子还算通透。
她接着往下道：“你有反复做练习，但还是拿不准琉璃石粉的粗细。凭我过来人的经验，这么短的时间内也不太可能掌握。所以说，慢工才能出细活，正如你动不动就打打杀杀，的确可以用最短的时间解决矛盾，但又如同治病，治标不治本。”
良久，裴楠低着头点了点。
师父教训的对。
他必须向师父承认错误，唰一声拿出他的扇子。
林浅薇吓了一大跳，瞬间躲开几米远，岳山笛已然入手，做好战斗准备。
“给师父保管。”
汗？！
林浅薇深以为然，迟早有一天会被裴楠整出心脏病来。
她拿来一截细丝带，绕两圈绑在裴楠的扇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