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姬跋脸上一闪而逝的迷茫。
王缜随口道:“王爷,恕我直言,您只是个次子,还是庶次子。”
或许是庶次子三个字刺痛了他的心。
姬跋的脸色陡然涨红起来:“你以为你这么说,我就会罔顾血脉亲情?”
“我只是在陈述事实罢了!”
王缜一脸淡然的迎上姬跋像是要吃人一样的目光。
沉声道:“就算南王真的登上那个位子,您最好的结果,估摸着也就是被随意打发到一处偏远之地,替您大兄稳固江山。”
“而最坏的结果嘛”
王缜话说到一半,表情逐渐变得惋惜。
姬跋听出了王缜的意犹未尽之意。
整个人不由得有些悲愤。
如今姬承才只是王世子。
却已经容不下他们这些血亲兄弟。
若是等他成为太子,甚至成为帝王。
只怕也会将他们这些血亲兄弟当成最大的威胁。
就像如今的堂妹,对父亲一样。
那最坏的结果是什么,已经不言而喻。
王缜静静地看着姬跋的神色变化。
见他时而悲愤,时而愤怒,时而不甘。
便知道他心里一定是在天人交战。
王缜果断添上一把火:“王爷您就算不为自己考虑,也该为您的母亲考虑一下才是。”
“我可是听说,您的母亲,在南王府之中的处境算不得好。”
“您再想想,就算南王真的坐上那个位置,给您封王,赐您封地,您又有多少把握,能将您的母亲接去封地享福呢?”
“何况,南王能不能成事,一切还尚未可知。”
“而现在,您只需要接下这封圣旨,那一万人的军队,郡王的爵位,还有一个县的封地,便能实打实的分到您手里。”
“难道这些东西,不比那虚无缥缈的未来更值得投入?”
王缜循循善诱。
相比南王造反成功这样虚无缥缈的事情。
他给出来的这些条件。
每一样都是如此真实。
姬跋的脸色变了又变,心中满是惊疑。
这些条件,听起来确实是很诱人。
尤其是可以将母亲接出府另过这个条件。
对他来说更是有着致命的诱惑力。
他的母亲,已经跟了父王二十多年。
至今还是一个地位比奴婢高不了多少的侍妾,连个嫔妾的位份都没有混上。
以至于他已经成年,却依旧只能叫母亲为姨母。
反而要叫那位从小就虐待他,生怕他抢了世子之位的王妃为嫡母
这一切,不都是因为父王不作为吗?
哪怕他愿意给母亲一个嫔妾的位置。
如今他在府中的地位,也不至于连同为婢女所生的老五都比不上。
想到这里,姬跋暗自捏紧了拳头。
一张脸也因为激动而略微有些泛青。
王缜脸上的笑意渐浓。
他知道,事情,成了。
果然,随着姬跋越想越深,脸色也越来越坚定。
他转头看向王缜,沉声道:“这封圣旨,光是我一个人接,似乎也没有什么作用吧?”
王缜微微一笑:“王三子姬苌,王五子姬信,王六子姬诇,亦是王庶子,有王世子姬承,王嫡次子姬元在前,他们只怕也未必愿意以己身为基石,送王世子直上青云吧?”
姬跋蹙眉:“阁下的意思是,要我出面,游说几位兄弟?”
王缜毫不犹豫的点点头:“正是此意。”
姬跋沉吟起来。
片刻后,他迟疑道:“如今,大兄领兵回城,他在镇南军中的威望,要比我高得多,若他不愿就范,召集镇南军与我们对抗,又该如何是好?”
“此外,吾弟姬元尚且领兵镇守南兴县,若他以大义之名回师”
王缜对着姬跋招招手,低声道:“此事简单,你只需以姬承的名义,派人去南兴县召回姬元,再以赔罪为借口,将所有王子请到府上一聚,剩下的,交给我便是”
听完王缜的计划。
姬跋的脸色顿时又复杂起来。
背弃生父,欺骗兄弟,这些罪名要是传出去。
只怕他在大梁将寸步难行。
但一想到王缜承诺的那些东西。
他还是咬着牙,点头道:“我这就去办,还希望王兄不要让我失望!”
“这是自然,毕竟,完不成任务,在下也一样要掉脑袋!”
听得王缜做出保证。
姬跋这才像做贼一般自客栈后门而出。
送走姬跋。
王缜立即召来陈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