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楼内后,柳凝歌亲自去厨房熬煮汤药,葛玉唤来杂役询问道:“她出去时可有异常?”
“没有,买完药就回来了,小的看着没有要逃跑的意思。”
“那就好,你先退下吧。”
“是。”
杂役走后,葛玉坐在窗边,望着街市上来来往往的百姓,心情复杂。
这位叫羽凝的女子身份肯定不止是医女那么简单,但愿把她留下不是个错误的选择。
厨房内——
柳凝歌盯着‘咕噜噜’冒泡的药罐,心情格外沉重。
刚才那老者知晓她是从异世而来,证明说的话可信度很高。
不要向南,可王爷就在那,难不成她要一辈子躲在北邙,放弃大梁的一切么?
可要是回去了,真的带去血雨腥风,又该如何?
大梁好不容易才能安定,绝对不能再出任何动乱了。
柳凝歌越想越头疼,心烦意乱的叹了口气。
罢了,暂时还是待在北邙吧,正好她也想趁着这个机会打探一下关于月华公主的事,说不准还能找到原主的生父。
好歹占据了人家的身体,多少该给个交代。
“你的药还没熬好么?我还等着用罐子,别磨磨蹭蹭的。”
身后陡然响起了一道娇蛮的声音,一听就是来找事的。
柳凝歌没
兴趣跟楼内女子打交道,更不想起争执,抬手将罐子里的药倒入碗中往外走去。
“你这人懂不懂点规矩,我跟你说话,你居然装没听到!”海棠怒气腾腾瞪着眼,活似要将她生吞了一般。
“你要罐子,我让给你了,有什么问题么?”
“可笑,什么叫让给我,说的这药罐子是你的东西一样,你不就是靠着这张脸才得了葛妈妈青睐么?要不了几天,你就得洗干净躺在男人身下承欢,这会儿还端什么臭架子。”
她说话实在难听,柳凝歌抬起眼帘,明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却让海棠心里‘咯噔’一声,莫名生出了恐惧感。
“让开。”
海棠不情不愿的让了路,柳凝歌端着药,缓步走上了楼。
“呸,什么东西,早晚有你好受的!”
身后骂声还在持续,楼内姑娘面面相觑,窃窃私语着。
“海棠疯了吧,明知葛妈妈看重这女子,还敢找她晦气。”
“唉,可不是疯了么,都快二十五了,还未攒到一半赎身钱,本来就没什么恩客找她,现在又来了个美人,照这样下去,将来只能老死在风月楼里了。”
风月楼不同于寻常烟花柳巷,这里的姑娘每次接客后可以留下一些银子,只要攒到足
够的数,就能为自己赎身。
对于妓子来说,这无疑是致命的诱惑。
只要拿到身契,就成了自由身,将来可以去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,找户人家过安稳日子。
正因如此,她们对葛妈妈都很敬重,与此同时楼内的竞争也很厉害,毕竟谁都想早点脱离苦海。
对于这种做生意的模式,柳凝歌很是赞赏。
姑娘们想尽法子挣钱,还对压榨自己的老鸨感恩戴德,葛玉的手段着实厉害。
很快,药被送到了葛妈妈手中,她瞥了眼站在一旁的柳凝歌,道:“你为我医治病症,难道就不打算借此讨要点好处?”
“我想要的好处妈妈再清楚不过,您既然没开口,我又何必多问。”
“呵。”葛玉将喝完药的空碗放在了桌上,“这年头生意不好做啊,我从上一处都城搬到陵京,费尽心血把生意做起来,虽然看着风光,但这里的青楼会越开越多,到时就没多少银子给我挣了。”
“所以呢?”
“所以,我需要培养出一个名扬北邙乃至九州的名妓,这样一来,风月楼就能永永远远屹立在陵京,而我挑中的人就是你。”
柳凝歌挑眉,“葛妈妈还真是高看我。”
“你心性沉稳,懂得察言观色,还颇
有心机手段,这样的人,远比空有一副皮囊的更讨人喜欢。”葛玉注视着她,“你为我医治旧疾,这份恩情我记下了,但该接客还是得接客,这个你逃不掉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柳凝歌并未流露出一丝难过的神情,一如既往的淡然,“那就听从妈妈安排。”
她在北邙无亲无故,又身无分文,在想好之后的路该怎么走之前,冒然离开风月楼绝非明智之举,
兵来将挡水来土掩,等到接客那天,再想旁的法子推辞过去就是了。
“果然是个懂事的,对了,还有一件事。”葛妈妈道,“之前那个与你一起进来的女子,整日里哭哭啼啼,我打算明日将她卖去别处,省的留在楼里添晦气。”
柳凝歌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,但好歹在一个铁笼子里待过,若是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