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珂走向门口,抬手轻轻敲了几下,“王妃,您醒了么?”
“嗯,进来吧。”
门应声被推开,柳凝歌洗漱妥当,坐在铜镜前梳着发髻。
“王妃今日穿的这样正式,是要去赴宴么?”
“并非赴宴,稍后须得去一趟望楼。”
望楼很快就要重新开业,卫云岚买了一批妓子回来,那男人不擅长与这些人打交道,希望她去帮忙镇场子。
“那属下这就去准备马车。”
“嗯,去吧。”
半个时辰后,两人一同赶到了望楼。
这里从前就是烟花柳巷之地,一靠近就能闻到浓郁的脂粉香气,柳凝歌身份特殊,从正门进入很容易引人注目,只好从后院绕行。
宽敞的大堂里,卫云岚捏着扇子坐在檀木凳上,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。
而站在不远处的,则是十几个美貌女子,随便拎一个出来都能称得上美艳无双。
等候良久,他总算盼来了柳凝歌,兴奋的站了起来,“你可算来了,快坐吧。”
“卫公子怎么这副神情,美人看太多,挑花眼了?”
“别提了。”卫云岚压低声音抱怨道,“这十几个女子,个个都说自己卖艺不卖身,而且谁也不服谁,都想争
当望楼花魁的名号,我快愁死了。”
柳凝歌:“你将她们买回来前,没有提前打听一下么?”
“打听了,除了那个穿绿衣的女子,基本上都接过客,所谓的卖艺不卖身都是胡诌的。”
“哦?”她视线落在了那位绿衣女子身上。
气质脱俗,样貌不凡,标准的江南美人。
“既然都调查清楚了,直接按规矩办就是,你是主子,还能怕了她们不成?”
“怕倒是不怕,就是担心还没开业就闹的人心不稳,一群女人窝里斗,影响生意。”
柳凝歌莞尔:“这事交给我,你去屏风后看着。”
“好。”
卫云岚退到了屏风后,女子们摸不清这两人在葫芦里在卖什么药,只能将目光投向了坐在凳子上的女人。
她很美,而且不是艳俗的那种美,粗略看去很温婉,可再想要继续窥探,就会被一种莫名的压迫力吓的垂下头颅。
这是身居高位的人才会有的气势,这女人的身份绝对不简单。
“阿珂,将名册拿来。”
“是。”
白珂将册子递到主子手里,柳凝歌掀开一页,被一个名字吸引了注意力。
“书墨?”
被唤到名字的女子走了出来,正是那位
青衣女子,“书墨见过夫人。”
“这应该不是你的本名吧?”
“我既流落到风尘之地,便斩断了前尘过往,从今往后,我只是书墨。”
“啧。”柳凝歌挑眉。
有趣!
这女子应该是读过书的,也不知是遭了怎样的变故,才会落得今日这般处境。
“夫人,您是更属意书墨当花魁么?”另一位穿着红衣的女子问道。
“我的确有此意。”
“我觉得不妥,她虽然肚子里有墨水,但在青楼里最不重要的就是文采,把恩客哄高兴了,能招揽更多的生意才是真本事。”
柳凝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,“你说的有道理。”
旁边一人也跟着附和:“论容貌,我们这些人不相上下,夫人,花魁是整个楼里的门面,要是选的不好,就会招惹笑话。无论您最后挑中谁,都不应该是书墨。”
这些女子似乎都很厌恶书墨,毫不遮掩排挤她的心思。
而被争论的主角却平静的站在原地,神情一如既往的淡然。
柳凝歌越看越满意,心里已有了定夺:“花魁的位置,就定书墨了。”
“什么?!”女子们集体抗议着,“我们不服气!”
“你们是否服气,对我而
言很重要么?”刚刚还和颜悦色的柳凝歌突然变了脸,语气也极其冷厉,“被买到了这里,就得学会何为遵从,若你们之中有谁对我的决策不满意,大可以立刻收拾东西走人,我绝不阻拦。”
女子们咬着唇,谁也不敢吭声。
从成为妓子的那一天开始,她们就没了回头路,就算这会儿离开了,头上冠着奴籍,去哪都会被视作下贱货色。
与其在外面受尽冷眼嘲笑,倒不如待在青楼,至少凭着这张脸能活的衣食无忧。
“都不说话,那我就当你们默认了。”柳凝歌把玩着手腕上的银镯,慢悠悠道,“从今往后,书墨就是望楼头牌花魁,若谁敢暗地里给她使绊子,用手段,别怪我不将情面。”
“是。”
狠话说完,接下来就该维系感情了。
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