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国公府出来后,柳凝歌转道去了趟济世堂。
先前离开时,京都城外疫病刚平息下去,也不知后续有没有出现什么棘手的麻烦。
医馆内大夫正在忙碌,见她从马车上下来,赶忙迎了过去。
“王妃,您回来了。”
“嗯,最近城内可还安稳?”
“一切都好,染上疫病的百姓也都送回原先的镇子上去了。”
柳凝歌点点头,“幽州逃难到这里的灾民们呢?可否安置妥当了?”
“高大人下令将他们转移到了西乡镇内,户部还拨了一笔银子分发给灾民,镇子里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看来令她担忧的几件事都得到了妥善的解决。
朝廷穷成那样,还能拨出银子给灾民,想必高思安在其中费了不少力气周旋。
陈大夫道:“王妃,王爷没有随您一同回来么?”
“王爷去北疆了。”
“这……”
见他欲言又止,柳凝歌道:“怎么了?有话就直说。”
“是,我前几日去茶肆,听到几个人凑在一起嚼舌根,说宸妃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皇上的血脉,言语间还牵扯到了秦王。”
话刚说完,陈大夫就感受到了一道冷冽刺骨的眼神,吓得赶紧闭
上了嘴。
“嘴长在旁人身上,他们乱嚼舌根是他们的事,你是济世堂内的大夫,切记管住自己的嘴,不可胡言。”
“王妃教训的是。”
“行了,你们都忙吧,我去后院歇息片刻。”
“是。”
柳凝歌去了后院厢房,白珂奉上了一盏茶,“王妃,当年柔妃还在世时,也有人质疑过王爷并非天子血脉,当时皇上气得不轻,下令斩杀了胡乱传播谣言之人,但心里多多少少还是存了芥蒂。”
如果皇帝把秦王视作血脉至亲,又怎么舍得百般苛待,说到底还是信了那些谣言。
“其实属下一直有一点想不明白,皇上既然怀疑,为什么不与王爷滴血验亲。”只要当众验一下,得出结果,不就能证明王爷清白了么?
“因为皇帝不敢。”柳凝歌执起茶盏浅酌,“他怕结果不是自己想要的,更怕会颜面尽失,所以宁愿对王爷一直质疑下去,也不敢去求证答案。”
白珂愤愤道:“柔妃娘娘对皇上一片痴心,王爷为了大梁也是耗尽心血,皇帝居然还怀疑他们,真是不识好歹!”
“最是无情帝王家,常态罢了。”
“宸妃和柔妃娘娘样貌相似,而且肚子里还怀着
皇嗣,这个时候传出流言蜚语,恐怕对她很不利。”
“谋划这场局的人应该是想来个一箭双雕。”柳凝歌冷笑道,“这流言不但能让宸妃遭到厌弃和怀疑,还能勾起皇帝心里对王爷的芥蒂。”
白珂皱着眉,“王妃觉得会是谁做的,慎王么?”
“应该不是他。”赵怜月是秦竹亲自送进宫里的人,怎么可能散播出这种谣言。
“不是慎王,那会是谁?”
“不知。”看来她在暗处又多了一个敌人,而且这敌人的城府很有可能远超秦竹。
“这可就麻烦了。”
柳凝歌放下茶盏,神色淡漠,“再阴险狡诈的狐狸也有露出尾巴的一天,无需太过惊慌。”
“王妃说的是。”不管那人有多厉害,她一定会保护好主子,绝不让那人有任何可乘之机。
两人在厢房待到天黑后才回王府,消失几日的祁风终于出现,还带回了一封书信。
“王妃,这是王爷托人送回的家书。”
“嗯,事情办的可还顺利?”
祁风拱手:“回王妃,不算太顺利,一路遇到了许多阻碍,但好在不负所托,打探到了姜崇的消息。”
“他果真去投靠了敌军?”
“是,而且还带去了梁
辉留下的所有钱财,有了这笔银子,大漠里的几个部落就能添置一大批装备物资,这对沈将军而言极为不利。”
柳凝歌眯起眼,神色阴郁。
姜崇那只老鼠,兜兜转转一圈还是当了通敌卖国的贼人,这事得尽快呈报给皇帝才行。
“行了,你奔波几日也辛苦了,先回去歇息吧。”
“是,属下先行告退。”
祁风走后,知夏送来了一碗白粥与几道小菜。
“王妃,这粥是小米熬的,奴婢还吩咐厨子做了凉拌黄瓜丝和脆口的酸萝卜,您吃一些吧。”
“好。”柳凝歌走至桌边坐下,小口喝着粥。
知夏站在桌旁,手指不停搅弄着帕子,似乎有话要问。
“我知道你想打探折影,他已跟随王爷去了北疆。”
小丫鬟被戳破了心思,赫然低下了头,“多谢王妃告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