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凝歌朝着老人家温柔一笑,转而看向了秦禹寒:“这么晚了,王爷怎么会来相府?”
秦王寡薄的唇轻抿,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回答。
总不能说是担心她受姜氏欺负,所以披着夜色也要赶来看一眼。
他不开口,折影却很有眼力劲的接过了话茬,“回禀王妃,王爷今日腿刺痛难忍,为免夜间病症加重,特地来接您回去。”
“腿疼?”柳凝歌脸上的笑意陡然消失,一阵风似的走到了秦禹寒面前蹲下,“疼的厉害吗?有没有按照我的叮嘱,每日睡前泡脚疏通经络?”
见她这么紧张,秦禹寒眼底划过了一抹异样,“无妨,暂时还能忍受。”
“那就好,咱们赶紧回府吧,我帮你按捏一下会舒服很多。”
“嗯。”
两人说话时,仿佛将房内其他人全都自动隔绝在外,这场景落在相府几人眼里,各有一番滋味。
老夫人是为孙女感到欣慰;柳建南是心中暗喜,盘算着怎么利用秦王对女儿的喜爱;至于姜淑,则是恨得牙根痒痒。
凭什么她的女儿在受苦,这小贱人却能和金尊玉贵的秦王在这里你侬我侬。
她不甘心,真的好不甘心!
可为了女儿,就算
再不甘心,也得豁出脸皮和尊严。
“你们不能走!”她哀嚎着扑到了柳凝歌脚下,哭的如丧考妣,“迎春是你的亲姐姐啊,难道你真的忍心看着她一辈子开不了口么?!”
“大姐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,我也从未将她当做亲姐姐看待,何来忍心不忍心一说?”
姜淑知道柳凝歌有多铁石心肠,只能去恳求秦禹寒和老夫人。
“春儿是相府嫡女,现在却成了个哑巴,将来外人看到她,还不知会如何嘲笑,母亲,她也是您的孙女,您不能坐视不管啊。”
老夫人眉毛拧起,没有回应。
姜氏母女从前是如何对待凝歌的,她心里非常清楚。现在让她为柳迎春求情,她实在张不开这个嘴。
“母亲!”姜淑凄厉的哭喊了一声,‘砰砰砰’的使劲磕着头,显然是把一切都豁出去了,“春儿每日寻死觅活,我能看得住她一时看不住一世,倘若她出了事,我也活不下去了!”
要是她这么憋屈的死在了相府,姜家绝对不会善罢甘休。
柳建南虽然已经当了丞相,但并不受皇帝看重,若是再没了姜家在背后支撑,头顶上的乌纱帽还不知道能不能戴得稳!
老夫人和
柳建南都听出了姜氏言语中的威胁之意,偏偏拿她没有半点办法。
这个蠢货,当初怎么就让她进门当了主母,真是家门不幸啊!
骂归骂,思虑再三,老夫人只好恳求般的看向了柳凝歌,“凝歌,祖母知道你和迎春不睦,但她毕竟是你的姐姐,就当是看在我的面子上,你帮一帮她吧。”
祖母亲自求情,柳凝歌不好拂了其颜面,她深吸一口气,转身走到桌边写下了一张药方。
“将这些药熬煮后饮下,可以治好她的嗓子。”
姜氏连脸上的疼都顾不上了,如获至宝般,将那张方子收好揣进了衣衫内。
有了这个,她的女儿就不再是哑巴,将来嫁个权贵人家,到那时,她下半辈子就有指望了。
看到她这副痴人做梦的模样,柳凝歌眸底流露出了一丝不屑:“时候不早了,我先和王爷回王府,祖母,你照顾好自己的身子,孙女过些日子再来看您。”
“好,你们路上慢些。”
“知道。”
柳凝歌走到秦禹寒身后,推着轮椅离开了寿安院。
回府的马车内,秦王目光注视着面前的女人,见她眼下映着淡淡的乌青色,忍不住皱起了眉。
“这几日在相府
没睡好么?”
“在豺狼窝里待着,哪能睡的踏实?”这话其实是胡扯的,她之所以没睡好,完全是因为认床。
王府里的红木床既宽敞又舒适,哪里是相府能比得了的。
不过这话想想就算了,还是不要在秦禹寒面前说,省的被笑话。
“今后若无必要,少去相府。”
“这个我恐怕没法答应你。”
那些人一天不解决,她一天没有安稳日子过,与其等着被算计,不如先发制人。
秦禹寒怎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,如果站在她的角度,自己年幼时被人欺辱成那样,真的能忍下所有屈辱既往不咎么?
答案明显是不可能的。
他无声一叹,不再多言。
“对了,今天的事还没来得及跟你道声谢。”
“无需言谢,你对姜氏母女恨之入骨,那张方子不该写。”
“如果不写,姜淑每日在相府里哭闹不休,时间久了,祖母会觉得是我心肠狭隘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