弥丘皇族的隐卫,向来不与无极门这类的江湖势力有所交集,这是遵循世代的死规矩,青玄的兄长高居统领之位,不会不清楚此事。
坐在一旁的黎倾琰和夜净离,自然也对青玄接下来要说的事,而感到格外的好奇。
“弥丘皇族隐卫,只效忠于弥丘的历任帝王,这点毋庸置疑,可我低估了权力欲望这个大熔炉,它将我本性善良,不喜尔虞我诈的兄长,完完全全改变成了擅于筹谋,离间党派正道的奸佞宵小。弥丘皇年迈昏庸,朝中储君未立,皇子们各生心思,拉拢朝臣结党营私,兄长他身为皇帝隐卫,理应在此错乱不堪的时局,以护卫主上周全为先,可他明面上对皇帝忠心不二,暗地里反倒与当年弃我们与不顾的生父沆瀣一气,替五皇子滕阳浚拉拢朝臣,助他夺得储君之位。昔日五皇子和秦挚私交甚密,弥丘皇族的隐卫,又拥戴他为新主,相比这两股势力,定然是破了先例,彼此相互渗透,不然就秦挚的狠辣作风,怎么会轻易的由兄长带我离开无极门。”
“怪不得那次你我交手,你会身穿弥丘皇族隐卫的服饰,我当时还想不通,弥丘皇族隐卫
,为何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大黎京城。”
青玄面色一暗,愧疚之情愈发明显,“对不起,我在来的路上才知道兄长要我刺杀的人竟会是你,如果一早便知道的话,我绝不会踏入大黎半步。”
的确,若非另有隐情,青玄根本不可能出手对付自己,这一点溟烬很是清楚,“你我兄弟多年,不必为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道歉,等解决了秦挚这块心头大患,我就去求笛神医,让她为你解除体内之毒。”
听到溟烬所言,青玄本该高兴才对,可他眼底的那抹晦暗,却表明了他此刻的心情。
黎倾琰看着沉默不语的青玄,开口问道:“你心中在忧虑什么,本王十分清楚,秦挚为了一举夺得龙脊山内的周商皇陵宝藏,应该没少许给你兄长好处吧?但凡跟在秦挚身边的下属,本王大抵都查探过他们的底细,倒是那一拨人,本王瞧着陌生的很。”
众人顺着黎倾琰眼神示意的方向看去,就见三十余个与青玄衣着相似的人,悄然出现在秦挚等人身后,跟随着他们一起上了山。
“王爷说的没错,秦挚以三成宝藏相许,要兄长派手下精锐鼎力相助,并叫我潜入大黎取溟
烬首级。”青玄道。
黎倾琰侧眸,与夜净离对望,“你听听,周商皇陵宝藏的三成,当真是大手笔啊,不过他未免也太不见外了,我大黎的东西,怎可轻易被他国之人左右。”
夜净离淡然的一点头,“如此心怀不轨的奸佞宵小,是该给他些教训。”
“今时不同往日,有那些隐卫在,想要对付秦挚,已非易事。”
青玄深谙弥丘皇族隐卫的存活制度,为了从残酷的训练或是任务中活下来,那些人早就摒弃了人性,变成了麻木不仁,冷血无情的杀人利器。
夜净离抬头望着夜空之上的星宿,发现其似乎正在慢慢改变着原有的轨迹,“一切皆有定数,秦挚想随心所欲怕是不能了,上天已然开始了对他的惩罚。”
恒王府
自黎倾琰走后,楚琉光便待在房中,未踏出半步,她面上的情绪看着一切如常,但只有火芙几个了解她的下人才清楚,楚琉光的心大概早同抽乱了到丝线轴没什么区别了。
熬过了辗转难眠的长夜,透过窗棂边缘照进来的隐约光亮,楚琉光起身披了件大氅,径自提着小炭炉旁勾着的温热茶壶,倒了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汤。
闻知屋
内的动静,负责守夜的莲儿忙从小榻上爬起来,匆匆抓了外衣,一边穿着一边撩开帘子。
“王妃今个怎么醒的这般的早?奴婢马上叫人传净面的热水进来,为您梳洗打扮。”莲儿说完,扭身便要跨出房门。
“等等”楚琉光撂下茶杯,把莲儿又唤了回来,“先不急着梳洗,去将火芙叫来,我有事问她。”
莲儿应声而去,来到了火芙的房前,当她正准备敲门时,房门却先她一步由内打开了。
“你这死丫头,大清早的是要把我吓死啊,亏我还想着一会儿给你这馋猫做甜桂花圆子!”莲儿抚着不停狂跳的胸口,显然是被突然打开房门给吓着了。
火芙咧嘴一笑,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,很是狗腿的帮莲儿按揉着肩膀,“哎呀,莲儿姐姐,莲儿仙女,我错了,我错了不成?我真不是有意吓唬你的,你就原谅我吧。”
莲儿噗嗤一笑,丝毫禁住火芙这幅撒娇卖乖的小模样,“行啦行啦,我知道你不是成心的,对了,王妃让我来传你,好像是有事要问你,你快去吧。”
“可别忘了我的甜桂花圆子!”火芙转身关好房门,笑嘻嘻的冲莲儿说完之
后,立即一路小跑向楚琉光的寝院。
莲儿无奈的摇头轻笑,感概着火芙如此贪吃,心性又似小孩子般,也不晓得日后会是哪家的儿郎,能娶到这个宝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