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月宫殿内,楚琉光自睡下后,便开始噩梦连连,可当她辗转醒来时,却一一点也记不清了。
在床头伺候着的曹嬷嬷,近乎全程守在一旁,见楚琉光醒了,赶紧用温水绞了几下帕子,为楚琉光擦去额间的冷汗,“实在是难为郡主了,最近您受到了连番惊吓,怕是想睡个好觉都得被噩梦缠着。”
楚琉光摇摇头道:“无碍的,现在何时了?”
“回郡主,刚入酉时,您这一觉睡的辛苦,醒的晚些自然是正常的。”曹嬷嬷扶着楚琉光起身,伺候她更衣梳发。
楚琉光按揉着隐隐作痛的头部,“本来只想小憩而已,没想到竟然睡了这样久,皇贵妃那边怎么样了?”
“皇贵妃因着此次的事情受了些惊吓,惊动了胎气,眼下正在修养,这个时辰怕不是不便去探望。”曹嬷嬷寻思了一下,如实回答道。
楚琉光已然料到了杨妃的情况,但她却对另一事有了疑惑,也许这件事黎皇也会知晓。
“这个时辰皇帝舅舅应该还在御书房处理政务吧,帮我梳妆打扮一下,身为晚辈总是要去给长辈请安才是。”
“是。”曹嬷嬷应了一声,
手上开始飞快的为楚琉光梳理发髻,同时还不忘唤了莲儿去膳房端来一些清淡可口的吃食。
楚琉光简单的用了些粳米红豆粥,和一些素菜蒸包后,便动身去了御书房。
黎皇得知楚琉光前来请安,毫不犹豫的就让许奉山在御书房外亲自前迎,不必等候通传就可直接入内,等楚琉光进入了御书房内殿中,一抬眼便看到了正襟危立在侧的黎倾琰。
“光儿拜见皇上。”
黎皇大手一抬,示意楚琉光平身,“光儿无需多礼,这几日的是非太多,让你一个弱女子无端承受着,朕这个做舅舅的也着实过意不去。”
楚琉光淡淡一笑,又与黎倾琰相互行了个平礼,继而转头冲着黎皇说道:“区区几个不入流的鼠辈,若是这样都被吓到了,岂不是叫人笑话我大黎皇皇室女子的胆色平平?”
黎皇听闻爽朗一笑,面上的神情也夹杂着几分宠溺,“你这个丫头,说的还真是轻松啊。不过这样也好,你小小年纪就经历这些遭遇,却仍然能保持着这样一个豁达的心态,连朕看在眼里,都会由衷的替你的父母骄傲。”
楚琉光微微垂头,看似
是在不好意思的模样,实则却刚好以这个角度,遮掩住了眼中的继续悲痛,“身为逃过这些劫难的幸存者,自然要懂得好好珍惜眼前的一切,这样才不枉是对那些逝去的人的尊重。”
这一番道理,楚琉光一直都是坚定不移的相信着。
细心如黎倾琰,他自是在楚琉光的字里行间中,发觉出了一些别的深意。
此刻他心中满是自责,悔恨着若是在当时能够再早一些得到消息,或者多安排一些人手在楚府周围,是不是楚府就不会遭受这等的祸事?那他的光儿也就不会有这些非比寻常的经历了。
可惜世间从未有如果,黎倾琰心疼楚琉光之余,也同样清楚一点,只要黎南谨这个隐患存在一日,楚琉光的安危就始终无法得到彻底的保障。
“皇帝舅舅,您可知道”就在楚琉光刚要开口询问黎皇,是否已经知道当年静惠皇后遇害的真相之际,便被殿外忽然跑进来传报的太监给打断了。
“启禀皇上!大事不好了!”
一听到那太监如此说,黎皇的眉毛登时扬了起来,“发生了何事?你且慢慢说来,这幅慌慌张张的模样成
何体统。”
那太监连忙噗通跪下,狠狠地磕了一个头,“启禀皇上!刚才有人来报,说怀义郡主怀义郡主她失踪了!”
“什么?!”三道声音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问道。
黎皇当即起身,行至传报太监的身前,“你快说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!”
跪在地上的太监被吓得瑟瑟颤栗,但是依旧不打磕巴的道出了事情的经过。
“回禀皇上,怀义郡主听说了下午发生在寒月宫的刺杀之事,便当即派府上的人安排了入宫的马车,打算前来探望皇贵妃与琉光郡主。可谁知半路竟会遇到劫匪,与之同行的随侍下人,甚至连同拉车的马匹,都无一例外的断了气,唯独怀义郡主不见踪影。”
楚琉光当即面色一白,情绪有些激动的高声责问道:“什么叫不见踪影?随行的人都死了,那晗姐姐又会去了哪?”
黎倾琰见楚琉光已然失控,立即走到楚琉光身旁,轻轻的拥住了她,柔声安慰着,“光儿,你冷静一些,眼下找不到冰晗表妹或许也不是坏事,至少证明她还有可能活着,说不定那些劫匪仅仅是想要勒索点钱财,一旦他们开
出了放人的条件,咱们自然能安然无恙的将冰晗表妹救回来。”
话是这么说没错,可现在楚琉光哪里还能冷静的了?
“这可是大黎的京城,是天子的脚下啊,哪个贼人会敢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