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楚飞霞犯难之际,却猛然间记起了她去王宅找王家兄妹商谈计划时,曾在王宇轩的书房中翻阅过一本千古绝句的手抄孤本,她因无聊就耐着性子看了下去。
据王宇轩说,此孤本是早年西倡国的文学大儒的传家之宝,他也是花了大价钱才从一古玩商人的手中购得,而这孤本上面的诗词作者具体是谁,也人无从得知。
说来也是奇怪,楚家的人天生就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,楚琉光、楚云星这两个头脑聪慧的不用多说,就连楚飞霞这个愚昧无知的,也继承了这个特殊本领。
别看她只是随便的翻阅了一通,却把那孤本上的诗句记了个七八成。
既是西倡国的绝句孤本,那就断然是不会在大黎国的市面上流通出现的,若是拿来充当她的佳作,自然也不会被人察觉发现,想必很快她就能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庶女,摇身一变成为大黎的第一才女。
思及至此,楚飞霞信步走到楚琉光面前,盈盈一福身,尽显一副乖巧识体的模样,“姐姐,今日咱们府上聚集了不少文人雅士,倒也让这次的府宴变得格外雅致。霞儿虽然不才,却也一时诗兴大发,想要赋
诗一首,向诸位才子讨教讨教,若是不小心出了丑,也算能给要参加科举的学子们逗个乐,让大家放松下心情。”
楚琉光听后心里顿生一抹讽刺,还真是沉不住气啊,她早就料到了楚飞霞不会甘心被这般冷落,肯定会想尽办法让自己引人注目。
既然楚飞霞想要作茧自缚,她也不会出手阻拦。
于是出琉光轻点了下头道:“三妹妹所言极是,今日本就是图个热闹开心,吟诗作乐也并不什么不妥。”
她们的对话声不大,但在场的人几乎都听了个清楚,眼瞅着楚飞霞说要吟诗,瞬时便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,在一旁悄声议论着。
得到了楚琉光的首肯后,楚飞霞得意的一笑,还故作优雅的清了下嗓子,将那孤本上的诗句又在心里过了一遍,方慢悠悠的启唇轻吟。
“槛菊愁烟兰泣露,罗幕轻寒,燕子双飞去。明月不谙离恨苦,斜光到晓穿朱户。”楚琉光念到一半时,望着众人眼中的变化,有带着赞赏的,也有带着惊讶啊,更有带着嫉妒的,简直是各色齐全。
楚飞霞此时心中自然是骄傲无比,极为享受着这份来自众人的关注,甚至又开始畅想着
日后她名动天下的好日子。
可她一心二用的结果,便是念到一半竟忘词了。
楚飞霞被遣送至家庙的时候,刚好错过了三年受正统教育的时机,即便能过目不忘,但到底也是肚子里没有多少墨水的,根本就做不到结合着上半阙的诗词意境,记起那起那半阙的内容。
楚飞霞停顿了许久,没有在念下去,反正在她看来这些人也不会知道那孤本上的诗词内容,又哪里会清楚结尾在哪?她自作聪明的想着,可真正精通诗词歌赋的人,怎么会看不出一首诗里何为首何为尾?
一个气质儒雅的贵族少年,皱着眉头有些奇怪的看着楚飞霞,想了半晌才疑惑的问道:“楚三小姐作的诗确实妙哉,在下佩服,不过为何这诗仅有上半阙,却无下半阙呢?在下这方面的才情虽然不计楚三小姐半分,但也是知晓诗句措辞韵律的。”
楚飞霞一怔,当下便慌了神,这个贵公子居然会知道此诗还有下半阙,莫非是他听过这首诗不成?
这不应该啊,楚飞霞当即在心底否定了这种可能,若是他真的听过,此刻就不应该只是站出来问自己下半阙,而是当场愤怒的指出来才对
。
楚飞霞这么一急,倒还真让她把忘了的后半阙给想了起来,在她刚要开口给自己圆场的霎那,一个中年男子从几步之外,快速朝这边走来。
男子的突然靠近,让近前的世家小姐们,一下子便朝两边退了去,毕竟男女有别,还是要谨慎的保持距离的好。
这微小的骚动,让楚飞霞误以为是有哪个青年才俊仰慕她的才情,才会难掩冲动的急于上前,想要一睹她的芳容。
楚飞霞娇羞的抬眸望去,却见来人是一个胡子拉碴,年龄都可做她父亲的老男人,她来不及作何反应,便被那中年男子眼中的极度愤怒给惊到了。
楚琉光看清了那人的模样后,唇角微微勾起了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。
此人名曰卓健柏树,是大黎有名的游历诗人。
听闻这卓健柏生性洒脱,爱诗成狂,为着他的这个喜好,几乎是倾尽了家产,只为能赏遍五光十色的大好河山,作出令后人为之赞叹的旷世绝句。
按道理说卓健柏应该不会与楚飞霞一个深闺女子有什么仇怨,可看他如今的表情,却貌似是恨极了楚飞霞。
是什么原因会让一位常年四处游历,领略过来自各国的不同
诗词流派的诗人,做出这样的怒不可及的反应呢?
怕是只有一个合理的理由能解释的清了,那便是楚飞霞盗用了哪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