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子昂率部在围攻镇安府,清河军士兵宛如潮水般,一波又波轮换上去攻击。
战斗持续了一整天,镇安府依然岿然不动,清河军进攻的六个旗营的部队均有不少的损伤。
这六个旗营的清河军部队都是从流民中招募,缺乏战阵厮杀的经验,陈子昂没有时间去整训他们,只好实战练兵了。
一天的厮杀虽然没有能够攻陷镇安府,可是凡是参战的清河军士兵也都真实的体验了残酷的战争。
许多士兵刚开始的时候是战意昂扬,没有将禁卫军士兵放在眼里。
毕竟他们这一路过来,沿途的各城镇王朝守军都是望风而逃,让他们变得轻敌了。
镇安府的战斗让他们意识到,他们的敌人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羸弱,想要赢得这一场战争,他们必须得全力以赴。
而且他们最开始对战争太乐观了,觉得他们大吼着冲上去,敌人就会逃走。
可是事实证明,他们的敌人也是凶悍狠厉的,那些阵亡的袍泽就是最好的明证。
纵使最善战的士兵,在这样的战斗中,单打独斗也不能保证自己全身而退,他们学会了依靠自己的袍泽。
傍晚的时候,陈子昂下达了停止进攻的命令,然后命令安营扎寨,埋锅造饭。
骑兵部队一直在封锁和警戒倒也不怎么辛苦,负责进攻的步兵则是累的够呛。
好在陈子昂他们一路势如破竹的打过来,攻陷了不少的城镇,缴获的物资堆积如山。
白日里的战斗让这些新兵们见了血,意识到了战争的残酷性,陈子昂也知道他们很疲惫。
因此在伙食供应上,也毫不吝啬,除了酒水外,各种菜肴尽量的满足士兵们。
面对丰盛的饭菜,厮杀了一天的士兵们着实没有什么胃口,特别是想到那淋漓的鲜血和红白之物,很多人还没从状态中恢复过来。
许多士兵刚吃几口,闻到远处飘过来的血腥味,就忍不住的呕吐了起来。
“我可告诉你们,要是不吃饭的话,明儿个可没力气拎刀子。”
“没有力气拎刀子,怎么上阵厮杀,恐怕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吃东西了,因为你已经死了。”
看到这些对着丰盛的菜肴难以下咽的士兵们,浑身血迹斑斑的军官则是毫不在意,边大口咀嚼着,边传授着他们的经验。
梁冠林这位书生从戎的士兵也是心里难受得紧,可是也觉得这些老兵军官的话有道理,抓着炊饼艰难的啃了起来。
“瞧瞧人家梁兄弟,人家可是读书人,他都能适应,你们还不如他呢。”
看到梁冠林都强忍着吞咽着食物,有军官当即就拿他举了例子。
“谁怕谁啊,不就是吃东西嘛,老子也能吃!”
军中向来都有争强好胜的气氛,当即就有弟兄抓着饼子啃了起来。
“光吃饼子怎么行,来来来,吃一块肉。”
军官们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,拿着勺子给士兵们的碗里盛肉。
许多士兵的军服上还挂着白日里厮杀的碎肉呢,此刻再看到大块大块的肉,脸都白了。
“都给我全部吃了,谁要是浪费了,老子军棍伺候!”
军官们也都是从死人堆里爬过来的老兵,自然知道这些新兵们刚经历了人生中的第一战,很不适应。
可是他们却也清楚,明日说不定还得进攻呢,他们必须要让这些士兵有足够的力气上阵厮杀。
“瞧瞧你们这怂样,老子当初第一仗就杀了两个王朝兵”
有老兵开始吹嘘自己的战绩,试图给新兵们树立一个榜样。
“你就吹吧你,我怎么记得你当时躲在老子身后,吓得尿了一裤裆。”有军官忍不住的调侃道。
“没有的事儿,你肯定记错了。”老兵满脸窘迫的反驳着。
看到老兵和军官在斗嘴,周围的新兵们也都发出了哄笑声,紧张的气氛消散了不少。
当低级军官们和士兵们围坐在一起吃饭,努力的让新兵们适应战争的时候,陈子昂也在召集高级军官开会。
临时的中军大帐内,林羽,李朗,周霸和六名新提拔的旗营长都赫然在座。
林羽现在负责统帅他们的骑兵部队,李朗负责步兵,周霸则是负责统筹后勤物资,客串军需官。
“将军,伤亡已经统计出来了,白天我们阵亡了一千七百人,轻伤一千一百人,重伤两百人。”
会议一开始,李朗就心情沉重的将伤亡统计数字报给了陈子昂。
听到仅仅一个白天就折损了这么多的弟兄,六名旗营长的面色都不怎么好看。
他们这六名旗营长都是陈子昂亲手提拔起来的,对于他们也是给予了厚望,可是他们却打成了烂仗,没脸面对陈子昂。
“将军,我们辜负了您的期望,您撤了我吧。”
第一旗营的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