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,像极了一口高压锅。
看到此处的梅拥雪:啊?
不是,等等??
一个长柄,锅盖上还带着一个放气阀……错不了,这就是高压锅吧!
斗篷客一手持锅,一手按锅盖,像是打包剩饭剩菜一样,捞住一段血龙吟,心狠手辣地扣压在器鼎里,任由锅盖被撞得乒乓作响。
这法器的材质里,似乎不含任何金材。一时之间,倒让被困住的那部分血龙吟无计可施。
下一秒钟,斗篷客吐血逃窜,用这种近乎不要命的方式,完成了对血龙吟的“强取豪夺”。
斗篷客跑得果断干脆,身后扬起一溜儿青烟,舞红绡却没顾得上追。
血龙吟察觉到自身的一部分距离自己的本体越来越远,正在脱离掌控,(还很有可能正在被炖),顿时陷入躁动。
它当场发疯,一点委屈也不受,精神状态变得非常美丽。
一直以来,血龙吟与舞红绡之间维持的微妙平衡,也因这个插曲被彻底打破。
舞红绡使劲浑身解数,几度动用暴力,才逼的血龙吟暂时屈服,把这嗜血疯狂的金材强行镇压。
风波落定,舞红绡浑身狼狈不堪。
她恨恨地抹了把脸,余光看见路边长着一丛茂密的蓍草,想起之前卜卦失败之事,怒上心头,不假思索地一鞭挥出,雪白的花瓣如同蓬灰,纷飞着挥洒了一地。
**梅拥雪还看见,在寒天秘境之中,血龙吟仍不驯服。
它就像是一头受伤的凶兽,因为被人强行摘走一团,又没能及时得到金石补充,因此变得暴躁、嗜血、疯狂、易怒。
血龙吟几次试图影响舞红绡,来一场扔掉脑子、只剩本能、淋漓尽致的捕猎冲锋。
这下子把舞红绡烦得要死,先把它变成赤红色的狗头形状,再好一顿乒乒乓乓地狂锤狗头。
直到一刻钟前,这团不知餍足的贪婪金材找到了竹下无尘作为磨牙棒,才总算是安生了些。
记忆到此就戛然而止。
梅拥雪睁开眼睛,用被神识包裹的手臂拨开眼前的血茧,望向远处白骨堆成的高台、血肉垒成的王座。
已知信息,舞红绡和血龙吟不和。
又已知,舞红绡已经有点相信卦象所言,感觉此行很不顺利。
最后已知,倘若血龙吟发疯,舞红绡会受到很大影响。比起外部的敌人,她会选择优先解决内部问题。
那么梅拥雪接下来该做什么事,还用得着说吗?
像是察觉到了蛰伏的杀机,血池里“哗”地扬起一阵惊澜。
赤色的液体如同有生命般向上蠕动,自发构成了一个浑身赤红的人形。
片刻以后,这个由鲜血捏成的舞红绡睁开眼睛。
在第一个舞红绡身后,犹如女娲捏泥造人一般,几十几百个舞红绡,像是地里割了一茬又一茬的韭菜,源源不断地从血池里“长”了出来。
她们占据了整个眼睛的瞳孔是血红色、垂地的长发是血红色,还在不断滴落粘稠血水的指缝是血红色,就连缓缓咧开的嘴角,露出牙齿和舌头,也是如出一辙般的、空洞洞的血红。
舞红绡们把梅拥雪团团围在中央,像一只忠实而诡异的复制人大军,随时准备用蝗虫战术把梅拥雪淹没。
几百个舞红绡同时开口,她们的声音奇异而整齐,汇聚成一股腥气扑鼻的汪流。
“挑衅本尊,当死。”
“惹怒本尊,当死。”
“对本尊出手,罪当万死!”
“……”
众多舞红绡吟诵的声音仿佛一曲诡异的歌谣,在她们密密麻麻的注视下,梅拥雪一直低垂着头,连眼睛都不敢略微抬起一点儿。
她用一只素白的手掌紧贴着额头,双肩轻微地发着抖,像是已经提前感到恐惧和畏缩。
梅拥雪柔弱地开口,她的声音也像是被重物压着一般,细细的,幽幽的,好像极其费力才能强行挤出那么一丝。
“左护法,我能不能,能不能问个问题。”
舞红绡们没有回答。
但左护法既然并未立刻出手,便是无声默许。
大概对于梅拥雪这个突然跳出来偷家的小贼,哪怕杀神如同舞红绡,也会感到几分好奇。
梅拥雪轻轻地叹了口气。
“——你做过专业检查吗?你真的不是蓝黄绿色盲吗?医生,啊不,杏林道怎么说?”
周围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危险起来,舞红绡勃然大怒,离梅拥雪最近的几个血红色身影化作飓风,带着股横行霸道的气势扑了上来。
“你去死吧!”
梅拥雪还在徒劳地试图解释:“我不知道你没有相关的生物知识,但我必须得说,能看见白色骨头,证明不了你不是蓝黄绿色盲……”
碎碎讲着这些舞红绡一点儿都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