爸爸乘车。
宁泉仁仍旧顺着女儿,说道:“你想坐地铁的话,我们明天坐好不好?”
宁烛:“……”
宁泉仁又道:“是爸爸不好,这阵子太忙了,都不怎么在家,这样吧,我们下周一起去普吉岛玩……”
宁烛摇摇头,执拗道:“我要坐地铁。”
宁泉仁:“……”
宁烛拉过了他的行李箱,大步向地铁入口走去。
宁泉仁低喝一声:“宁烛!”
宁烛后背一紧。
她爸很少生气,尤其是对她,几乎从不板脸。
可这会儿,宁泉仁生气了。
是真的很生气。
宁烛脑中闪过在病房看到的画面,鼻尖一酸,眼眶红了:“爸,你就陪我坐一次地铁吧,就一次好不好。”
她压着心底疯狂蔓延的恐惧,颤着音说道:“就这一次,我保证以后什么都听你的,我会去国际学校,我会好好学外语,我也会考个国外的好大学……”
宁泉仁却站着没动,他道:“小烛,我知道你不是个无理取闹的性子,你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原因 。但爸爸也有自己的工作,我提前赶回来就是为了这个会,坐地铁的话,耽误的不是我一个人的时间,而是很多人的时间,这不合适。”
宁烛没法解释。
她自己都觉得荒谬。
真的会有【预言】吗?真的不是她的想象吗?
可是……
宁烛想到躺在医院中冰冷苍白的爸爸,忍不住一哆嗦。
“真服了,地铁停运了。”一对年轻人从他们身边走过,正在抱怨着,“早干什么去了,高峰期想起维修了!”
“别叨叨了,赶紧去买大巴票吧,去晚了怕是大巴都坐不上了。”
“有够邪门的,三条地铁线居然都停了!”
宁烛听得一清二楚,她只觉一阵凉意从脚底直窜头顶。
宁泉仁却是神态一松,道:“好啦,地铁停运了,我们去停车场……”他话没说完,就留意到了宁烛的脸色,白得不正常。
“小烛?你到底怎么了?”
“不能,不行。”宁烛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了这四个字。
一道无人察觉的白雾从她的牛仔裤口袋中飞出。
白泽浮在半空中,冷漠地看着这一幕。
【预见未来】只是预见。
倘若能够轻易改变的话,又叫什么【未来】,这【预见】也就成了悖论。
宁泉仁会出车祸而死。
这是既定的事实。
宁烛忽地伸手,从口袋中将雪白的卡片拿了出来。
宁泉仁疑惑道:“这是什么?”
宁烛没有回应爸爸,而是盯着这张雪白的卡片,死死盯着它。
一定有办法。
这卡片既然让她看到了那样的未来,就一定有办法让爸爸避免事故!
她是怎么【预见未来】的?
宁烛只记得一阵沁凉,而后是天旋地转。
不对……
她猛然记起那句话——星引前路,破雾见真。
宁烛握住了卡片,轻声念道:“星引前路,破雾见真。星引前路,破雾见真。星引前路,破雾见真。”
她念了很多遍都没有任何感觉。
宁泉仁急了,道:“小烛,你到底怎么了?你别吓爸爸……”
宁烛听不到他在说什么,只全神贯注盯着这张卡片。
一定有办法。
一定有。
一定!
宁烛忽然感觉一阵虚脱,她再度听到了那悠远深邃的声音:“因果之线,破碎重连。”
这声音无比清晰,像一个个手写的大字般浮现在她脑海中。
宁烛立马在心中默念:“因果之线,破碎重连!”
这次她感觉到了,那沁凉走遍全身,只是这次并没有天旋地转,而是疲乏无力,她像是未经训练跑了半个马拉松一般,累到几乎要透不过气。
白泽轻轻啧一声:“……还真触发了【因果重塑】。”
未来无法被轻易改变。
除非重塑因果。
宁烛看到了那条诡异的黑线,它一端连接着爸爸的心脏,另一端在远处的停车场……
找到“因”,斩断“线”,才能改变“果”。
宁烛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。
她一把拉住宁泉仁,道:“爸,我们去停车场。”
-
灵卡学院。
在空荡的暑假校园中,巨大的钟声响彻全院。
留校的教授们纷纷起身,满目震惊地看向窗外。
只见一道火红霞光冲天而起,如同火箭般冲向星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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