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出皇城。小口袋贴身收着。私藏了两颗指甲盖大小的小宝石。想着遇过不去的关时,可以熬一阵。
也确实她奋斗至今没为自己经营出什么过得去的资产。敢带出来的,也就只值这么一点.
从经济上来说。一路行来,她贯彻脚踏实地,实事求是的方针。从长计议,不为一时兴起,不以未来换当下的浮华云烟。
穷是穷的。所以要很节约谨慎。未雨绸缪,计较营生。
出皇城第一天。从她的第一顿饭开始,她就冷静的开始盘算规划。
她的漫游,将是长途旅程中的生活。
就像她一路行来,一边从许多地方走过,一边从走过的地域里寻找挣钱的活计。
简单的在城区打短工。例如端端盘子或者发传单。
而有些货品如果不受地域限制。很长一段时间,她就挂两个包。除了寻常包袱之外,另一个背包里塞满类似,彩线与勾针。那时候,也不耽误赶路,见缝插针的做手工。村镇市集有专门收购的。计件。技术含量低。这种活,也各色不少。普遍易学上手,轻便易带.
因为一路又有同伴在左右撑着场面,立着她的胆量。她甚至顺路“押”过几趟“镖”!
偶尔进到物产丰饶的山野林地。就可以一路搜些奇珍宝贝,草药野货,等出山时拿去换成钱,运气好,还可以大发一下横财。
除此之外。几乎每年丰收时节,也是她辛苦劳作的时候。那时候她基本就积极穿梭在各大农场林地间。空气里是万物成熟绽放的芬芳。而她也喜悦地与来自五湖四海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坐在一起,沉默的由货斗车拉着他们开始辗转劳作。
有时是棉花工,有时收割麦子,桔杆在荒地上燃起烟火了,她也戴着斗笠与手套在湖里撬蚌壳。
她享受着赚钱的快乐。充实又劳有所得。充满活力又一身干劲
因此。她小包袱里的资金支撑她的寻常生活,基本充裕有余。
在同伴们之间,有且只有她一个需要为生计筹谋。以至于在这个小团体中,基本上属于只要她吃饱吃好,其它就没别的什么事了。
所以从经济基础这一项来说,除了小白,其它人没什么感觉,也确实影响不大。
……但,不巧此时。她的小金库已经花得差不多。
此趟来小镇。一为金琥珀掏出他妥贴保存了几十年的宣传单说想来参与参与,虽然大家对时间上的感知可能不太一样;二来她也作兜售糖果卖些手艺杂耍这些活计的打算,好贴补些家用。
不过如今一切奢望落空。
她心有不甘地掏出一枚宝石,豪气地要去海滨体验一把奢靡。
他们也没什么感觉。
他们陪她去兑换宝石。
几个人被烈日灼晒着。站在大漠荒凉,铁丝网圈地,油桶横陈,风沙四起的操场中央。
风吹狂沙,一派萧索。
面对着随意立于他们面前,看去像被热化了一半、极为潦草的铁皮仓库——据说是家商贸行,等待着商贸行老板搭理他们的时间里,她会知道她做的草率决定。
风吹着铁皮松松垮垮,穿梭在无数罅隙间发出特有的嘈音。铁皮屋黑洞洞的深处传出几声如硬物敲击在桌面的声音。如获得通行赦免的信号。她很自觉的走了进去。
这个地盘的主人,坐在一张陈旧沙发里,双脚高高的架在桌上,嘴里叼火柴棍,蓬头垢面,带着一脸午后的困倦,暴躁却不显露,只耷拉着眼皮,只在眼角露出一线光,只静等你给他一个足够充份且响亮的理由,敢冲撞到他而前去,去打扰他.这种静悄悄的,不声色的气势,像无名的要挟,像酒桌前的无赖匪徒你摸不准,前一刻他在举杯喝酒,转眼间就举枪杀人,是不是临时发散了新的思维.
为保要跟匪徒做交易.有荒漠的凶悍,狠辣,残酷环境里撕杀出来的手段与规则.
他轻率地捏着她的小石头。坐在陈旧的桌子后面.桌子上有骨肉残渣,落着蝇虫.视线越过它们,漫不经心地打量她。眼里透着挑剔与傲慢.半晌,懒洋洋的,漫不经心地似聊家常,似谆谆关心:去海滨?今天外面的公车不会来。他手往前一指说,沿着这路你们再走五百米。遇到一条河。再往左,有家汽修公司。可以在那里租到车。想去哪里,跟他们直讲,他们的服务一向很周到.一定会送你们到目的地。
他说完。再次抬起眼皮看她。
沉默......
沉默中,她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。她说好。她说,我们正不知道怎么去海滨.
嗒的一声。那颗小宝石落在木头书桌的木头托盘上,打了几个转。
买卖就这么完成.
他是这样说的:祝贺!大家都是朋友讲诚信,为表诚意.我先帮你们向车行打招呼.你们可以直接过去.别的不用操心,只要出些油钱与烟打发他们就行.毕竟,这里蛮荒,车不是很能搭上.大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