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淮姝继续开启了旅程。她花了三年,踏遍了祖国的大好河山,去了她一直想去的地方,记录了许多独特且美好的画面。她将相机中的照片洗出,用图钉订在地图上。
在每一段旅游结束后,她都会回家休整一段时间。这段时间,她基本上都会去看王老。王老在她六七岁时便教授她国画,如今已经过去了二十六七年,他也逐渐变得越来越苍老。换言之,她能见到他的时日越来越少了。
再者,她经常去王老家,就能减少父母的催婚。刚开始,白埜单方面把她甩了,夫妻俩还安慰她,就一直没提结婚的事。
但近两年来,他们发现宋淮姝越来越不着家,就更替她着急了,生怕她在外面谈个男朋友就不回来了。
于是,蒋丽娅每天都给宋淮姝介绍相亲对象,但都被宋淮姝一针见血的否决。“这个太矮。这个太瘦。这个太胖。这个长的不好看。这个工作我不喜欢。这个戴眼镜。”总之,只要是她的相亲对象,她总有挑剔的地方。
年轻的时候催着谈恋爱,现在年纪大一些了就开始催结婚了。宋淮姝两脚朝天,栽倒在家中的床上。
第二天,她又被催着去相亲局。这次,她连男方情况条件什么都没看,穿着睡衣,趿拉着拖鞋,顶个鸡窝头,直接素颜去相亲。
到达咖啡厅时,咖啡厅里只有一个人坐着,背对着她。她想,应该就是他了,便抬步朝他走去。
刚准备确认一下,那男人就转过头来,和她对上。他带着金丝框眼镜,斯斯文文的。空气像静静流动的湖水凝滞了片刻,当然,更意外的还是宋淮姝。“于觅?!”她小声惊呼。
于觅轻轻点点头,羞赧的说道:“是我。”
“你是来相亲的?”她指着他问。
“嗯。”
宋淮姝坐到了他对面,“话说我们多少年没见了,14年?”她回想。随后又来了兴趣说,“你现在怎么样?还在研究物理吗?”
于觅抿了一口咖啡,说道:“当然。”
宋淮姝流露出佩服的神色,“你也真是厉害啊,能坚持那么久。”
“你呢?还在从事地质工作吗?”
她摇头,“早就辞职了,那活我干不下去,简直就是在禁锢人的灵魂。”
于觅“噗嗤”一笑,“这么多年,你还是一样有趣。”
宋淮姝端起咖啡喝一口,其实她从来不会喝咖啡,也从来不去咖啡馆,上一次在咖啡店喝咖啡,还是在雨天的爱丁堡。
思绪飘回从前,她莫名有些伤感,但神色自如。
“其实我变了挺多的,你没觉得吗?”她挑眉。
“嗯,人总是会变的。”
他早就发现了,她虽然一切看着都和以往一样,随意,散漫,但又不失柔软,但是,现在的她,是若即若离的。像是一团抓不住的雾,神秘随意,让人忍不住陷入去了解她,却仿佛参透不尽她的内心。
经过岁月的沉淀,连她的笑也从欢脱变成了沉静,总隐隐的透露出悲伤。
说了这么多,宋淮姝才想起此行的目的是搅黄这相亲,这下遇到老同学,只用随便说一下就好了。
“那个相亲你不用当回事啊,你回家就说看不上我,我回家就说我看不上你,对我们双方都好。”她以为于觅也是被催来相亲的。
于觅沉默了,不断搅动着手中的小勺,半晌后说,“你难道不想结婚吗?”他低着头看桌子,不敢看她的脸。
“不想,我也是被逼着来相亲的,我也没办法。话说回来,你各方面都挺好的,怎么还需要相亲?”
他苦笑一下,“你也知道,我研究物理的,平常压根就不怎么接触人,更何况是异性。”
宋淮姝了然的点头,“那你可能得继续下一场相亲了,碰上我,算你倒霉。”她耸耸肩。
于觅笑了两声,其实他没完全说实话。他并不是因为相亲而来见她,而是为了见她才来相亲。
虽然他平时都埋头钻研,但也不可能一直单身到现在。他曾经交过两个女朋友,后来都因为不合而分了手,重新恢复单身后,也当然有追求者,只不过他不想再重蹈覆辙,于是毅然决然的选择奉献事业,直到今天。
他抬眼,看见对面的她从容自在,没有装扮,没有伪装,现在的她,是切实的她,此时她就坐在眼前。他的心已经沉寂很久了,时隔多年再见到初恋,心脏仿佛又开始悸动。
“我想,我们可以试试。正好,你需要结婚来搪塞父母的要求,而我们又互相认识,这不是很好。”他试探的提出这一建议。
宋淮姝“啊?”了一声,微皱眉,随后跟他坦白,“那就说好,结婚后我不会履行妻子的义务和职责,而且我会常年漂泊在外,如果你能接受的话,那最好。可是我想你接受不了的。你人很好,而我现在是一个无业游民,还不愿意投入到家庭中去。你应当找个跟你更适配的人。”
“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