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早上,凉子和山王工高篮球队一起回了秋田;和他们一同回去的,还有泽北荣治的爸爸妈妈。
泽北去美国读书的事已经基本敲定,大概会在这个月月底动身前往美国,按堂本教练的意思泽北其实不用回秋田,但架不住泽北自己坚持,执意要和球队一起回去。
回程的列车上,车厢里沉默得可怕。
因为穿着山王工高的校服,列车每到一个站,就有新上车的乘客投来好奇的目光;其中不乏一些关注高中篮球联赛的乘客,看着这个时间点出现在列车上的山王工高篮球队,免不了又是一阵遗憾的嗟叹。
然而这些并无恶意的打量和嗟叹,却像一把把戒尺,沉重地敲打在每一位球员身上。
在历经了备受煎熬的十个小时后,列车终于缓缓停靠在能代站。
这会儿正好晚上六点,车站的人不多,山王工高篮球队从站台出来时,早就守在出口的奈奈一眼就看见了大家。
确切说,是一眼看见了人群中的松本稔。
他还是那么高大,但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憔悴了不少。
回想昨天接到美里电话说山王输了时,奈奈是不信的,直到听见美里低低的啜泣声,奈奈才确信这不是整蛊玩笑;回过神来时,她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松本稔。
松本他还好吗?他一定很难受吧!这样想着,奈奈不禁红了眼眶。
失眠到凌晨两点,今天特意提前两个小时等在车站,但真正见到松本时,奈奈却犹豫了。
虽然很想上前抱抱他,但他们现在的关系,最多算关系还行的同学,实在不到这样亲密的程度,奈奈只能眼睁睁看着松本稔沉默着从她面前走过。
其实从车站出来时,松本稔也注意到了等在出口的奈奈。
她的担心太明显,即使隔着人群他也能感受到;可是松本根本不敢看,他无法面对昨天输球的自己,更无法面对一直以来毫无保留支持自己的奈奈。
她那样相信他,而他输得太难看;无尽的苦涩与悔恨笼罩在松本心头,让他路过奈奈时下意识加快了脚步,低着头不敢看对方的眼睛。
“好了,今天都先回去休息,有什么明天开会再说。”
简单叮嘱后,堂本教练叫了辆计程车,先陪泽北荣治一家去了学校旁的酒店,剩下其他球员有的有家人接,有的自行乘车回家,很快出口处就只剩下几个高三的主力球员。
大家情绪都不高,凉子有点担心,拽着深津一成衣角小声问道:“一成,明天堂本教练会骂人吗?”
“可能会咧。”堂本教练向来严厉,平时他们投丢一个球都会被训斥半天,而昨天他们输球后教练却没有发火,但这场失败的比赛总要开会全面总结的,这一点深津和球队其他成员心里都知道。
“那怎么办?”
“输球挨骂是正常的咧。”
深津不怕挨骂,他现在担心的是该如何提振士气;毕竟输了IH,他们可不能再输了秋之国体和冬季选拔赛。
次日清晨,深津一成结束晨跑来到学校时,月亮才刚要隐进云里。
因为正值暑假,学校里几乎没什么人,跟门卫打过招呼后,深津直接去了部活室。
原以为这个点部活室应该没有人,但这会儿门却虚掩着;深津一成推门进去后,才注意到站在荣誉墙正面的泽北荣治。
清晨的霞光从窗户口照进来,洒在金色的奖杯上一片灿烂;看着这一座座奖杯,泽北沉默着一动不动。
这里原本应该再添一座新奖杯的,一座属于他们在深津世代捧回来的奖杯,但现在这个位置却空缺着。
深津一成知道泽北在想什么,但嘴上却没挑破,站在他身旁若无其事地说了句:“起这么早就是来这里发呆咧。”
泽北荣治依旧没有动,但眼里有光芒在流转:“深津队长,我们会拿回来的,对吧!”
“那当然咧。”深津语气同样坚定,说完转身径直去了黑板旁。
那天比赛结束后,深津第一时间找球队经理要了比赛的具体数据,昨晚回家后他又根据数据复盘了一次,这会正在将比赛全场数据和上场球员的个人数据誊写到黑板上。
就在深津整理会议资料的间隙,球队其他成员也陆陆续续赶来,等堂本教练最后一个走进教室时,正好早上八点。
快速扫了眼黑板上的数据,堂本教练点了点头,继而沉声说道:“那就开始吧,深津你是队长,你先说。”
“是。”深津一成起身,脸上保持着贯有的冷静,“山王对湘北,整场比赛比分78:79,湘北胜。其中我方43投37中,三分球5投4中;9个篮板8次盖帽、10次抢断16次助攻,整体数据低于预期。”
顿了顿,深津继续说道:“上半场进入节奏缓慢,下半场最后时刻提前放松警惕,同时对对方关键球员防守力度不够,是这次比赛失败的三个关键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