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里也很暖和嘞。”
手被深津宽厚有力的手掌握住,凉子不敢置信地望向深津一成。
片刻后,手背上滚烫的温度突然消失,深津从外套兜里抽回手,重新握着笔正襟端坐。
凉子低头动了动手指,兜里布料的触感十分柔软,被对方身体由内向外蒸腾的热气烘烤得暖融融的。
深津没有骗她,这里真的…很暖和。
下课铃打响前,凉子将手抽了回来。
两人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,表现如常;只是第二节课上课时,凉子没有继续将手放过去。
深津一成偷偷看了她一眼,又悄悄朝这边挪了挪凳子。
凉子没有说话,但余光能瞥见深津这些细小的动作,抿着唇在心里偷笑;笑着笑着,手又乖乖伸了过去。
以前凉子是不喜欢冬天的,但因为深津,这一刻她突然对冬天充满期待。
当天深津一成练完球准备回家时,天空中开始有零星的雪花飘落。
“下雪了嘞。”深津将外套的拉链拉上,双手插进外套兜里,却意外从里面摸到一颗硬糖。
糖纸是明快欢脱的色调,光看着心情就很好。
深津拿出来剥开放进嘴里,甜甜的荔枝味在唇齿间散开,是凉子最喜欢的口味。
后来,深津一成每天都能在外套口袋里发现一些小惊喜,有时候是一颗糖果,有时候是一张纸条。
纸条上也是些寻常话,通常是加油或者今天的便当真好吃之类的,但偶尔会是一句歌词,一个Q版小插画......
深津对这些小纸条很珍视,每天都等到训练结束后攒足了期待再打开,答案揭晓时整天的疲惫也一扫而空。
最近秋田县连下了几场大雪,路边的积雪越堆越高,田沢湖的湖面开始结冰。
深津一成依旧每天下课就前往篮球社,今年他们球队的目标是实现夏季全国大赛、秋之国体和冬季选拔赛三冠;相比之下,凉子这边倒是没那么忙。
他们乐队的队长秋田信人、主唱中岛京一还有乐队经理美雪都是三年级生,大家已经约定好一起去东京上音乐学院,这学期能忙于备考所以乐队演出的活动基本都暂停了。
周六这天大雪初歇,是个难得的艳阳天,凉子上午到练习室时,意外发现中岛京一也在。
“京一前辈,你怎么过来了。”凉子取下脖子上的围巾,上前问候道。
“过来拿点资料,马上就走。”中岛京一将牛皮纸袋的袋口封好,转头看见鼻尖冻得通红的凉子,轻声叮嘱道:“下雪天黑得早,你练完也早点回。”
“嗯,好。”
“那我走了。”京一嘴角扯出很淡的笑意,抬手按在凉子头上揉了揉,然后对一旁的松崎裕太喊道:“走了,裕太。”
“前辈加油。”松崎裕太抱着贝斯应了声。
中岛京一晃了晃手里的文件袋算是回应,随即转身消失在门口。
“加什么油呀?”凉子拿出吉他,好奇地看着松崎裕太。
“你不知道吗?”松崎裕太放下贝斯,拿起旁边的烟盒,看了看凉子又把烟盒放了回去,“队长和京一前辈要去东京参加音乐学院的招生考试。”
“这么早?”凉子知道他们要报考东京的大学,只是没想到提前了这么多。
“听说是学校提前特招考试。”松崎克制住想抽烟的冲动,灌了口咖啡坐在沙发上感叹,“过完这个冬天,他们就都毕业了。”
“对哦。”说到前辈们即将毕业,凉子也有点伤感,抱着吉他在沙发另一头坐下。
“你怎么打算的,是新找人组队还是干脆加入别的乐队?”松崎问道。
关于这个问题,凉子也思考过,虽然曾一度很排斥思考相关的事,但这确实是她和松崎裕太接下来要面对的问题,而且等明年这个时候松崎前辈毕业,她还得再面对一次。
“前辈有发现合适的主唱和鼓手吗?”凉子扒拉了两下琴弦,开口问道。
“完全没有。”别说两个,就是一个也不好找。
“我也是。”凉子之前还考虑过从学校摇滚社找人,但也没有发现合适的。
“不管是招人还是加入别的乐队,都要重新跟人打交道。”裕太靠在沙发上,揉着太阳穴一改平时吊儿郎当的模样,“啊,重新跟陌生人建立这种长期亲密的关系,好难啊。”
虽然这话听着不像是从他们乐队最受欢迎的“交际花”贝斯手口里说出来的,但凉子知道松崎是认真的。他的事她多多少少知道一些,但安慰的话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。
下午深津球队有和其他学校的练习赛,凉子答应了前去观看,临走时看了眼练琴练得有些疲的松崎,索性邀请道:“下午我们学校有篮球赛,要去看吗?”
“你去吗?”松崎裕太问道。
“去,我朋友要上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