降喜(1 / 2)

“吾乃九重天上的神官,识相一点,松手。”红芍掀开杏眼,冷冷地瞥向自个儿的手腕。

那处此刻正被一只温热的手死死攥住,少年手掌内侧生了一层薄薄的茧子,触碰间叫人并不好受。

即便如此,却依然掩盖不了对方有个好皮囊的事实,那只手骨节分明,经络也生得格外漂亮。

“你既是神官,为何不施仙法。”手的主人轻笑出声,“还是说,你是刺客?”

车轮滚滚,红芍瘫坐于马车之上,受挟于人,有些狼狈。

“你方才也瞧见了,我从天而降,没将你的马车砸出个窟窿已是奇事,你竟然怀疑我是刺客?”

少年扬了扬眉,不置可否,“那便是父皇武当山一行,祈福心诚,上达天听,派下仙子来了。”

他说得戏谑,眼中更看不见一丝敬意。

红芍仰起头,第一次正经地打量起面前的这人。

——景国皇长子裴佑。

倒霉的事情还得从三日前说起。

她像往常那般替月老那老头整理婚牍,竟无意间瞥见了自己的姓名,而与其一同刻在牍片上的,便是景国皇长子的大名。

命定姻缘,神官也免不得。

然而红芍嘴硬,心硬,不服命。

她盯着这小子整整三日,试图找出对方的烂桃花,再施以旁门左道,扭转其姻缘,不料看得投入,竟一跟头栽了下来,径直落入了这厮的轿中,还被人抓了个正着。

眼看着那根凡人看不见的红线自二人的指间缓缓浮现,红芍在心中骂了声娘。

“你放开,我把一切都告诉你。”

她说得一派严肃,裴佑便也依言松了手。

红芍揉着手腕站起身,眼神虚浮地落在旁处。

“我乃月老座下仙童,此行前来,是为了替你纠正姻缘。”

红芍舔了舔干涸的下唇,小声嘟囔道:“不料竟露了真身,叫你看见了。”

她身上的书卷气很重,隐隐还夹杂着几分香火气,与普通女子全然不同。

裴佑若有所思地看着少女,点头道:“我的姻缘竟已凶险到需要麻烦仙人亲自纠正的地步了么?”

“那是自然!”红芍拔高了音量,“趁现在尚未铸成大祸,一切还有挽回的欸——”

车前头的马儿不知受了何种惊吓,竟在此时长嘶而去,带得车身颠簸起来,红芍未说完的话便堵在了嗓子间,随着身子向前倾倒,狠狠地咽回了肚子里。

她几乎整个人伏倒在裴佑身上,双手亦毫不客气地扒在对方胸前,下巴则搭上了这人的颈窝。

“嘶……”裴佑受了冲击,痛苦地闭上了双眼。

而红芍地内心在滴血。

红线已牵,留给她的余地怕是所剩无几了。

“起来。”裴佑神色不耐地命令道。

若不是瞥见他耳根的血色,红芍恐怕要叫他唬住了。

倒吸了一口凉气,红芍四肢并用地挣扎起身,刚一站定,便指着对方的鼻头,做贼心虚道:“你克制一点,万万不可对我动心!”

话音刚落,红芍便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撼。

那眼神,好似,在看一个白痴。

憋了好半天,这人的狗嘴方吐出五个字。

“神官多虑了。”

好一句多虑了,红芍信了他的邪。

自马车入了宫门,事情便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起来。

“既已现身,便暂且委屈神官扮作宫女,替本宫挡住那……姻缘大祸。”

不知为何,当说起“姻缘大祸”四字时,红芍总觉裴佑好似在咬牙切齿。

不,该咬牙切齿的是她才对。

人间灵气稀薄,不足以支撑她回到九重天,与月老联系的玉牍也不知丢到那个犄角旮旯去了。

她现在是叫天天不灵,叫地地不应。

二人静静地对峙片刻,红芍的脸上方绽出狰狞的笑来,“那是自然,一切谨尊大殿下吩咐。”

换了层小宫女的皮,红芍动起手来便容易很多。

端茶倒水,更衣布膳。

凡事宫女做的事,红芍便担得更殷勤。

裴佑爱喝四分烫的茶,她便用滚水侍之。

裴佑饮食清淡,她便暗地里在膳食中搁足了细盐。

裴佑有头疾,她便大敞门窗,任凭狂风在室内肆虐。

直到一日,裴佑自茶中喝出了指甲盖大的石头,这场闹剧才短暂的划上一个句号。

他放下茶盏,冲红芍招了招手,示意道:“神官做不惯这等服侍人的活便停手罢。”

红芍则表现得更加殷勤,“哪能做不惯呢,殿下受着便是。”

裴佑:“……”

这人是想他死。

日子就这么剑拔弩张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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