嫣贵人被人害死,她身边的掌事宫女仪然是帮凶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。
除此之外,还有熙明华刻意引导的一些内容。
不到半天的功夫,就连倒夜香小火者都知道,嫣贵人是因为发现了仪然与人私会才被丧心病狂的灭了口。
“哎呀呀,太吓人了,这宫里怎么会有这样的事?难道是哪个宫的太监跟仪然对食……”
“胡说八道,你没听说吗?仪然都怀孕了,怎么可能是太监。现在最清白的就是咱们了。”
“没错,我还听说那些侍卫和太医,都被凌烟卫看管起来进行调查呢。”
“你们那都是老黄历了,仪然已经招了情夫是谁了!”
声音最高的小火者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,很为自己比同伴们更先一步得到消息骄傲。
宫里的生活枯燥无趣,这些小火者难得遇到一件可以讨论的事,不由得都更加上心。
“是谁啊?”
带来消息的小火者摇头:“只听说是已经布置好天罗地网,准备抓人。抓谁这个肯定不能说啊,说了人不就跑了吗?”
整个皇宫都在谈论这件事。
特别是那些宫女,对这件事就更是感兴趣。
“哎,你们说,是谁这么大胆,跟那个仪然……”
“管她呢,在宫里做下这
种事情,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。”
几个尚针局的宫女坐在一起叽叽喳喳,一点儿也不害怕死了人,反而是对仪然的风流韵事大感兴趣。
“那个仪然,上次来替嫣贵人取裙子的时候,不是很趾高气扬吗?眼睛都要长到头顶上了。从前还不就是个扫地的,要不是运气好被选到嫣贵人那,哪里轮得到她做掌事宫女。”
“就是,长得也不好看,怎么会有人看上她呢?”
至于嫣贵人的死,在这些宫女眼里,并没有那么重要。
“说起来,上次仪然是不是还嘲笑张绣娘来着?”
正在旁边低头绣花的张绣娘一愣,低着头支支吾吾起来:“啊……好像,是……”
“嫣贵人还仗着得宠把张绣娘硬是抢过去,唉你现在是脱离苦海了。”
“是,是啊。”张绣娘还是低着头,畏畏缩缩的样子。
她一向都是这样,宫女们也不觉得奇怪,继续八卦起来,说的都是仪然的坏话,还在猜测仪然的奸夫到底是什么人。
张绣娘听了一阵,趁着没有人注意到她,悄悄离开了。
回到自己的房间,张绣娘把门窗全都关上,确认四周无人后,竟然从轮椅上站了起来。
原本在轮椅上坐着的时候,看不太出来,可是一旦
站起来,张绣娘的身高比寻常人还要高出不少。
她的腿脚也没什么问题,相反动作十分迅速的开始收拾东西。
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那么多金银首饰,包了一大包,放在一个篮子的下面,篮子上面用几块布盖上当做遮掩,又对着镜子把脸给抹黑。
现在这个时间人比较少,张绣娘把轮椅抱起来,从后窗户放了出去,自己也从后窗户翻出去,小心翼翼的把窗户关上。
尚针局的住所旁边有一个很深的水池,从前偶尔会有人失足掉下去淹死,张绣娘把轮椅轻松搬起,从后门出去,自己坐在轮椅上,向着水池的方向移动。
一路上偶尔碰见几个人,对她也并没有多加注意。
张绣娘一路到了水池边,见四下无人,立刻从轮椅上站起身,把轮椅推进了水池里。
看着轮椅逐渐沉下去,张绣娘脱掉外衣也扔进了水池。
在她的外衣下面,还有一身不起眼的普通宫女装束,不过有点儿小,穿在她身上显得怪怪的。
找出一块出宫的腰牌放在篮子里,张绣娘低着头,步履匆匆,一路顺着墙根向出宫的门走去。
一路上她的心跳越来越快,脚步也越来越快。
只要能赶在被发现之前出宫,她就没什么好担心
的了。
那个该死仪然,居然真的招了供。
昨天晚上还信誓旦旦的说她有什么好主意,绝对不会有人发现真相,今天就先自己扛不住全招了!
不不不,没关系,他们去找的时候只会发现“张绣娘”的轮椅和衣服在水池里,会认为张绣娘已经死了,不会有人发现她早就已经逃走的事。
张绣娘一边这样安慰自己,一边再次加快了脚步。
来到皇宫的偏门,张绣娘低着头,哑着嗓子递上了腰牌。
这块腰牌还是仪然给弄来的。
张绣娘还特意确认过,这腰牌不是芳云居的,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弄来的。
不过从哪里弄来都无所谓,只要她能顺利的出去……
守门的士兵拿着腰牌翻来覆去看了两遍,一句话也不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