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嬷嬷梳好了假发,小心翼翼地给皇后戴在头上。
铜镜里那张死气沉沉的脸,才算是有了些人样儿。
金嬷嬷满意地笑了,道:“皇后娘娘,眼下,您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,柳家愿意跟凌王府斗,就让他们斗去,最好斗个两败俱伤,咱们坐收渔翁之利。”
皇后轻轻地抚了抚自己的脸颊,看着有些苍白的脸,还是取了胭脂。
她细细地涂在脸颊上,望着镜中鲜活端庄的女子一笑。
声音却阴冷,狠厉,如同地狱恶鬼。
“依本宫看,柳家怕是要败了,咱们得早做准备。”
金嬷嬷悚然,问道:“您就这么看好凌王妃?可柳
丞相也不是善茬儿,多年来他一路摸爬滚打,从一介布衣到如今的丞相,其中用了多少心血和诡计,您再清楚不过。”
柳寒渊是诡计多端的老狐狸,姜宁不过是没人教养的孤女。
她凭什么能争得过柳寒渊?!
皇后冷笑:“你当凌王死了吗?他岂会容忍柳家如此欺负姜宁?”
金嬷嬷惊道:“可凌王已经失忆了,又能如何?”
“只要他没死,始终都是不容忽视的威胁。”
皇后微微上扬的狐狸眼眯起,透着一股阴毒。
“本宫的晋王不就被他们夫妻两人算计了吗?否则此事该荣登太子宝座,怎会去云水城那等脏污之地赈
灾?”
想到晋王,无边怒火就从心底窜起。
这都是姜宁和宇文诀害的!
金嬷嬷皱眉思索道:“说起来也怪了,当初凌王那么讨厌姜宁,如今却处处护着,两人又如胶似漆的……难道,他们知道了什么?”
这个念头出来,金嬷嬷吓出一身冷汗来。
皇后胸有成竹地笑了。
“不可能,东西已经被调换,他们不可能知道的。”
宇文诀和姜宁都不是拖拖拉拉的人,姜宁又对自己的医术颇为自信,更是不记得当年事。
既然已经确定小宝儿不是宇文诀的孩子,她就不会再去查第二次。
宇文诀也是如此。
即便他真
的对姜宁动了心,也不可能死缠烂打。
金嬷嬷眉头紧了紧,轻声道:“皇后娘娘,接下来咱们可怎么办?”
皇后挑了挑眉,阴冷地笑了起来。
“姜宝晴快被处以极刑了吧?她还有最后一点价值,可不能浪费了……”
凌王府。
姜宁从宫里回来之后,径直去了后院。
宇文诀正在跟追风说事,听到姜宁的脚步声,立刻躺下装睡。
追风尴尬地站在原地,心情复杂。
“王爷……”
王爷这流畅的动作,精湛的演技……
还真是给他小刀拉屁股,开了眼了。
姜宁进门,追风赶紧行礼:“王妃,您回来了。”
姜
宁点了点头,看向床帐里。
“王爷呢?可醒了?”
她进宫的时候,宇文诀刚吃了药,其中有止疼药和退烧药,容易产生嗜睡等反应。
追风心虚地不敢看她,嗫喏道:“没醒……”
他不想对王妃撒谎,却不得不撒谎。
这心里是愧疚又慌张。
姜宁在床边坐下,伸手探了探宇文诀的额头。
“今天倒是不发烧了。”
昨晚宇文诀伤口破裂,回来又烧了起来,如今总算是退了。
姜宁的手刚从宇文诀额上挪开,宇文诀就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。
看见姜宁,那张俊朗苍白的脸上扬起惊喜的笑。
“宁宁,你回来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