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听到了云衍的话之后,琉璃倒是没有特别的反应。
反而是牧亭,一瞬间就捶桌子拒绝:“不行!”这两个字喊得铿锵有力,像是在谈判桌上尽显风采的谈判官。
琉璃失笑:“我还没说什么呢,你凭什么说不行?”
云衍同样以戏谑的目光回看过去,故意糗他:“牧亭兄,一天到晚赖在内人身边,若是传到了其他八州,可是会被人耻笑的。”
这两人一唱一和的,牧亭的气势瞬间就低了下去。
堂堂五尺大汉,竟和个小姑娘似的露出委屈兮兮的表情,小声抗议似的说了一句:“太危险了。”
云衍啧了一声,叹道:“原来牧亭兄是没把我当自己人,既然担心内人出事,那我就不勉强了。等我家郁卿醒来之后,我与她作个别,这就自己回九州馆了。”
这可把牧亭给臊的啊,脸都红了。
他哎呀了好几声,为难不已,最终忍不住问云衍:“你好不容易恢复了记忆,再回去若是被他们发现了,那你岂不是危险得很?”
“你当谁都跟你似的那么笨吗?”琉璃恨铁不成钢地伸出手指在他的脑门上用力一戳。“只要他和以前一样,不露出马脚,事情自然还能继续
查下去。他要是在这个时候走人了,那才要出大问题!”
云衍宽慰牧亭,“我行事一向小心谨慎,再说九州馆抹我记忆之仇,我不可能不报。他们若真察觉了,直接打便是。我有识海空间,你们不用为我担心。”
琉璃又问:“识海我知道,识海空间是个什么玩意儿?”
“……”
一时半会儿的也说不清,云衍决定起身去看看桑郁卿的伤势恢复得如何了,留下他们二人商议决定,要不要让琉璃回到九州馆。
房内的灵气很是浓郁,云衍犹豫了半天,也没有踏进房门。他就静静地守在窗口,推开了一条缝隙,全神贯注地瞧着里面的光景。
她犹在酣睡,娇甜的侧脸让云衍一下就回想起了当年捡到她的那天。
她不似寻常的婴孩哭叫啼闹,而是被人一抱,便闭上眼睛开始做梦吐泡泡。
转眼间,那个小时候还会吃自己手指的婴儿已经长这么大了,修为道行皆不逊色于他。按理说,云衍也该知足了。
只是每每思及,自己天命之身而带给她的牵累,他便心痛难当。
忽然,被长春木包裹着的桑郁卿似有感应地颤动了几下睫毛,在她睁眼的一瞬间,云衍蓦地向后
退了几步,远远地离开了窗边。
因而,桑郁卿只能来得及看见窗外一闪而过的那一抹白。
这一觉睡得好长,断断续续,叫人一时分不清自己是在梦境、还是身处现实当中。
她伸手摸了摸身下的青藤,讶异地发现,这竟然是与她分别已久的长春木!
“呀!你跑到哪里去了?”桑郁卿一抬手,满室的绿意褪去,便见长春木和从前一样,化作了一条小藤,不松不紧地盘在她的手腕上。
长春木道:“自从黄泉海和主人一别,我对主人也甚是想念~”
他尾音带颤,听得桑郁卿心中又惊又喜。
“你会说话了!可是已有了化形的能力?快让我瞧瞧!”
桑郁卿才清醒便迎来了一个好消息,心中顿感慰藉。可还不等她再与长春木交流几句,便听到窗外有一阵鬼祟的动静。
“谁?躲在外面鬼鬼祟祟的做甚么?!”
只见窗户被人从外面推开,可却没见着人影。
不知是谁搞的恶作剧,桑郁卿走到窗边,探出头去左瞧右看,却没见着有人。难不成是谁用灵力开窗,就是为了捣乱?
又或者,是想暗杀她?!
远距离的暗杀当然可能办得到,桑郁卿立刻便把手搭在
了窗户上,随时准备关窗。
然而就在她还未动时,突然瞥见,窗台下冒出一朵灿黄色的小花儿来。
桑郁卿微微一愣,便见一个人影从窗台下面蹿了出来,冲着她爽朗一笑,呼道:“鲜花配美人!花儿在我手上,让我瞧瞧美人在哪儿?”
见着分外熟悉的面孔时,桑郁卿心中一刹那涌出了怀念、感动和欣喜若狂的情愫。
“墨书意……”
青年还是那个青年,一身玄衣劲装,腰间挂鞭,长长的黑发高高束起,漆黑的发间夹杂着红色的发带。眉眼英气十足,薄唇挺鼻,一贯的神采飞扬。
他将手中的黄色花束捧到了桑郁卿的面前,而桑郁卿也下意识地接了过来。
不知是脑子里的那根弦突然崩断,她眷恋的神色还未褪去,两眼便透着冷意,将手里的花又狠狠地砸回了对方的胸膛上。
“云、衍!”
好家伙,气得连师父都不叫了。
完全变作了墨书意的模样,却找不回桑郁卿的一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