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来还以为去九州馆要花上几天几夜的时间,却不想这时间用的还不到去半秋山的一半儿。九州馆距离戈州风城,有那么近吗?
见外面是茫茫暮沉的暗夜,桑郁卿从心里生出了这般疑惑。
飞星重新将面罩戴上,声音也变成了初见时那般浑厚沙哑的声音,他催促道:“好了,赶紧去吧,你不是一直都想来九州馆吗?”
桑郁卿看了眼身边缭绕的云雾,前方似乎伸手可摘的璀璨星辰,抽了抽嘴角反问:“你的马车不落地,是想让我自己下去吗?”
“你是真傻还是假傻?”
“你这话什么意思?”桑郁卿挑眉,“是挑衅吗?”
飞星吹了吹额角前的碎发,鄙夷道:“我的意思是,关于九州馆的事,就没人告诉你,它的位置是在天上吗?”
什么?!
桑郁卿才蹙了蹙眉,便忽然觉得身下坐着的马车一阵动荡,她往前面一看,原来是马车已经落到一条灵力凝结成的空中栈道上。
马车下的同时消失不见,只有拉车的灵狐还在前面,甩着自己的几条尾巴,慵懒地蹲坐在地上,似乎在等待着什么。
桑郁卿看着脚下的长桥,桥下是茫茫星云,不见地面上的景光。
深吸一口气,桑郁卿这才察觉到这儿的灵
气充沛,适合调养修行。她轻笑道:“你们倒是会找地方,在这儿修炼上几年,定能突破好几个境界吧?”
“你说的没错。”飞星做了个请的手势,“人已经到了,咱们也该走了。”
人?什么人?桑郁卿顺着空中长桥往前看去,只见一阵花雨飘来,灵光乍现,眨眼的功夫,落雨长老已然出现在了他们二人的面前。
桑郁卿开玩笑地对飞星道:“你先前还不肯告诉我,我师父和落雨长老的下落,如今见着人我才算是明白了——原来专门是为了盛大地迎接我啊?客气、客气了!”
飞星:“……”真不要脸。
见着了桑郁卿,落雨自然没什么好脸色。
一直蹲在一旁的灵狐凑上前去,在落雨的手掌下蹭了蹭,如此明显,看来这灵狐应该就是落雨的灵宠了。
落雨冷冰冰地斜了桑郁卿一眼,随后便将目光转向了飞星,同样没什么好气地对他说:“馆主说了,把她带到玉枢阁。”
提到玉枢阁这三个字的时候,飞行不易察觉地蹙了下眉,很快便恢复如常,平静道:“知道了。”
说罢这句话,落雨便跳到了灵狐的后背上,骑着它便往长桥的另一头走去。
长桥尽头本是漫漫一片星河,可当她骑着灵狐踏
过尽头时,便见对面蓦地出现了巨大的宫阁楼院,在夜空中圆月的映衬下,真真有些琼楼玉宇的感觉。
桑郁卿跟随着飞星的步伐走过了长桥后,抬头便看见了九州馆的大门,雕栏玉砌,恢宏大气,侧旁的石碑上还刻着九州二字。
这般风采,可比当年的剑蕴阁只强不弱。
这般的空中高阁,住的应该都非常人才是。桑郁卿一进九州馆的大门,便感觉自己像是被注视着一般,可环视一望,并不见有任何人在。
连个活物也看不见。
“你瞎打量什么呢?”飞星给她密语传音,“入了九州馆内,不得四处张望。若是得罪了馆主,可没你好果子吃。”
桑郁卿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,随口调侃:“没有好果子吃,那有坏果子吃吗?我还怪饿的,好几天没吃东西了。”
走过了广场,绕过了宫楼,飞星仍旧目不斜视,桑郁卿受不了这静谧的氛围,便又开口问:“那玉枢阁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啊?为何你说起这个地方,谈之色变?”
飞星终于忍不住了,他在一根石柱前暂停了脚步,忍不住还嘴道:“我还戴着面罩呢,你怎么就看出我谈之色变了?”
跟在他身后的桑郁卿没刹住脚,一头撞在了他的后背上,露
出了一抹腼腆的笑,里面或多或少带着狡黠。“虽然你的脸看不见,不过在说起玉枢阁的时候,你的心跳暂停了下。所以我怀疑,那应该是九州馆里一处很重要的地方。”
她眼眸里盛着这漫天的星河,明亮璀璨,就像是捧在手里的一掬流沙,明知她是抓不住的,却还是想拼命留下。
飞星才生出一丝丝的恻隐之心,便被打开大门的声音惊醒了。
他侧开了身子,抬手为桑郁卿指路:“你进去之后,一直往里走,便会看见台阶之上一处高阁。我只能送你到此了。”
桑郁卿敛去了脸上的笑意,拱手寒暄道:“有劳了。”
下一瞬,飞星的身影便消散在空气里,如同点点星芒,很快不见了踪影。
那种被注视着的感觉仍在,而且似乎比方才更甚。
这九州馆究竟是什么卧虎藏龙之地啊……
面对着大开的门口,要说桑郁卿的心中不忐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