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件事发生得突然，连湛羲和桑郁卿都没有料到。
湛羲和桑郁卿的功法一阴一阳，处处压制着谷衔一，以至于这位即便是跨过了大能境界的修士，也在这场持久的战斗中渐渐疲软。
何况桑郁卿的灵力供给源源不断，就像是一瓢一瓢地从海里舀水，取之不竭。
神剑与鬼剑看似属相相克，可联手对外时，威力加倍。
谷衔一在接连吞噬了数十个无量宫弟子的道行灵力后仍旧不见胜势，便将主意打到了搞出大动静的墨书意身上。
只要杀了这个魔修，定能令这两人分了心神！
他如法炮制，在汲取了一个又一个同道修士的灵力之后，佯装要对湛羲桑郁卿二人爆发伤害，却不料他掉头一转，一团灵光冲着远处飞出。
湛羲一眼看出了谷衔一的意图，企图去拦。
奈何那灵光仿佛被加了速，抛出去的神剑都撵不上，他只能眼睁睁地任由它袭向墨书意的后背。
谷衔一得手后，便趁着湛羲和桑郁卿分心，一剑扫向他们两人。
湛羲反应很快，在察觉到他的意图之后快速躲闪，而后只被剑刃扫了一下，不成大伤。
可桑郁卿的注意力完全都放在了远处，她被谷衔一的剑刃直直没入了腰腹。
尖锐而强烈的剧痛将
桑郁卿的神志拉回，她咬紧牙根，吃力地握紧了手中的剑。
还未等她举剑，谷衔一便迅猛地将手中的长剑从她的身躯中抽出。
红色的血液在她的眼前飞溅，扬起了一阵血雨。
“你——该死！”湛羲从未有过如此愤怒的心情，他亲眼看着谷衔一在他的面前伤害了两个人，而他却无能为力！
神剑剑灵的声音在他的脑中回荡：“那就杀了他。”
对，杀了他。
湛羲前脚才刚抬起，便见谷衔一冲着他们自负一笑，下一秒身形一闪、便不见了踪影。
他拔腿欲追，忽然听见有什么东西重重摔落在地的声音。
撇头一看，桑郁卿因为穿腹的伤势而倒在地上，很勉强地抬手拄着剑，看样子是想支撑着自己往云衍和墨书意所在的方向走去。
连那些魔兽都放弃了厮杀，纷纷朝着那处涌过去，仿佛那里发生的事比起人魔之间的争斗更加重要。
湛羲搀起了桑郁卿的一条手臂，拧眉提醒她道：“你伤得很严重，灵力都在外泄。我劝你还是尽早回到识海里疗养吧，这里的事交给我。”
“不……”桑郁卿心慌得厉害，鼻子止不住地发酸。
她的声音微微颤抖，开口的时候，带着莫名的哭腔：“我总觉得，会有不好的
事情发生，这个时候我决不能走……湛羲！”
湛羲听见她叫他的名字，就知道她这话里带着多少恳求的意味。
“续灵丹和止血丸，你自己吞几个。”湛羲将她架上了自己的后背，将手里的神剑驭出开路。
而那头，已然变了天色。
“云衍！”青司看着云衍颓然垂下的肩膀，莫名有种感伤。
他在地上蹲坐了许久，直到云衍手中护着的墨书意身体如同一团浓墨，渐渐在空气中淡去的时候，他才缓缓松开了手。
那把从墨书意胸口上抽出来的光影虚剑，已经成为了一把真真正正的剑。
在墨书意的身体渐渐消散的时候，剑落地面，发出叮郎重响。
云衍的身形晃晃悠悠，看起来摇摇欲坠。
青司担心不已，想上前搀扶他一把，却被诸法一抬手，拦住了他。
“青司道友，到了这种时候你还想维护他。难道非要等整个修界的人都站在你的对面，连你和百灵谷一并指责的时候，你才会幡然醒悟吗？”
虽然他们几个早已是不入尘世的大能修士，可言行举止，到底还要顾忌着自己身后的宗门，不能给师门脸上抹黑。
休齐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云衍，似乎打定主意要在这里置他于死地，一团蓄起的灵光团自手中
慢慢暴涨。
此时的云衍已经满身伤痕，他那张一贯漠然无情的脸上先露出疲惫之色，更浮现出强忍痛苦的表情。
他的一只手紧紧捂着前胸，仿佛方才被巨剑贯穿身体的那个人，是他一般。
此时，也不知道是谁惊呼着喊了一声：“快看！那是什么？！”
魔修身死，一般会留下自己以命血为伴的法器或法宝，尸体也不会无缘无故地散化成灰，即便是再惨烈的状况，也会留下魔骨，反哺下一代的魔修。
像墨书意这种死后连根头发都没能剩下、直接消亡的魔修，还真是前所未见。
可当众人看见墨书意消亡后化作一团朦胧白光缓缓升上高空的时候，震惊得连下巴都合拢不上了。
见多识广的几个大能修士在盯着白光看了片刻后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