桑郁卿的话让谷琼陷入了一阵沉默中。
要为了季英毅而搭上自己的魂灵,未免有些不值得。可要让她就此放弃,她也不会甘心。
眼前的桑郁卿显然已经是方才两个被分裂的元神重新糅合后的样子,她手里的鬼哭幽剑似乎也变了个模样。
剑身漆黑,剑刃呈锯齿状泛白,闪烁着寒芒。
耳边还能听到季英毅落在墨书意的手中挣扎时发出的痛苦呻吟,谷琼听到后咬紧了牙根,手握成拳,似乎对季英毅还是不能放下。
桑郁卿大约是看出了她此时的心境,微微一笑道:“想不到啊,谷师妹你装得一副柔弱善良的面孔,将世人哄得团团转,却也会对别的男人交付真心?我真是对你刮目相看!”
“谁对他交付真心了?”谷琼心中羞恼,一时口不择言,也顾不得季英毅是否能听见,嘴快地道出了实情。“只不过他使着顺手,我还不想把他丢掉。”
隔着火墙,季英毅虽然几乎快陷入昏厥,不过耳朵里却还是能够听见谷琼说的话。
这些像刀子一样的话飘进耳朵里,几乎是在狠狠地扎着他的胸口。
闻言,桑郁卿挑了挑眉,道:“好,既然如此,那我们就在今
天做个了断吧。”
话音刚落,桑郁便在空气中甩出一记剑花,一道火光从两人的身后蔓延开,以绕圈的方式在两人的周围画下了一个圆圈。
火圈将四周的药人毒尸都拦在了外面,他们发出呜咽一般的嘶吼,却怎么也迈不进火圈里,最终只能被趁机杀来的魔兽碾压,成为爪下亡灵。
越来越多的药人被斩杀,而禁锢在这副皮囊躯壳中的亡灵却被诸葛谦他们几个收入麾下,成为了桑郁卿这一方的助力。
亳州城外,很快便聚拢起一阵阴气。
一些不敌魔兽袭击的药人们变得聪明了不少,逐渐开始往亳州城的反方向逃去,他们渐渐开始变得不受控制。
眼见药人不再像之前那么齐心地朝着亳州城进攻,而是向四周不知名的方向散逃而去,所以诸葛谦和将军龙贞他们,便没办法再像之前那般作壁上观了。
他们操纵起了亡灵,将方圆百里都围得严严实实,以防有药人跨过亳州的地界去祸害其他州城的百姓。
桑郁卿这头,却是真正和谷琼交上了手。
两人都师承云衍,剑术不分高下,一时竟也打得难舍难分。直到谷琼因为心中挂念着季英毅,出现了破绽,
被桑郁卿一剑破招,到后面招招都被破防,落入下风。
正面比拼,谷琼已经不是桑郁卿的对手了。数十招过后,那把纤细长剑被高高挑起、脱手、落地后,谷琼的脸色可谓是相当难看了。
她输了,彻彻底底的输了。
而将她打败的桑郁卿,此时内心竟如同一汪秋水,波澜不惊。她惊讶于自己的心境竟能够如此平静,毕竟上一世她可没少因为谷琼的阻碍和离间而受苦。
也许对于现在的桑郁卿来说,报仇已经不是她唯一的目的了吧。
桑郁卿将手里的剑指向了谷琼,冷声问她:“你现在,还是不肯认输吗?”
其实,她更想问,你是不是到现在还觉得自己没有做错?可桑郁卿又觉得,每个人的立场不同,究竟谷琼做的到底是对是错,世人无权评判。
唯有她,才是这一切仇恨根源的债主。
谷琼盯着桑郁卿,那张娇俏的面孔变得扭曲,略显狰狞。她恼羞成怒,几乎是用吼的嗓音问桑郁卿:“你为什么一直追着我不放?!从拜入剑蕴阁的那天起,我自问我不曾得罪过你,为何你从我入门之后就一直针对我?难道我仰慕师尊、尝试在剑蕴阁中寻找属于自
己的一席之地,也有错吗?!”
桑郁卿听了她的话之后,只觉得可笑。
她前世颠沛流离,受了许多的欺负和侮辱,脸面、尊严乃至于性命都保不住,始作俑者就是谷琼。
而现在谷琼却很不理解,并且将这一切都归咎于桑郁卿的头上。
这让桑郁卿觉得荒诞可笑。
“你内心真实的想法,你图谋不轨的心计,以及你到底有没有错……我想你自己心里有数,又何须问我?”桑郁卿不屑一笑,“你可没有你说的这么单纯,你连自己的身体都能算计,还有什么事是你做不出来的呢?”
剑刃挑在了谷琼的下巴上,逐渐往她的颈间滑落。
“既然你已经做出了选择,那么希望你能遵循我们之前的约定。”
只见谷琼扯起唇角,冷然笑道:“约定?我有答应过你什么吗?”
桑郁卿嘶了一声,细细一想,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。拐来拐去,也不愿意把自己的魂灵交出来。
“你想反悔?这事可由不得你!”
桑郁卿眼睛一凛,手中的鬼哭幽剑便深深地往谷琼的喉间刺了下去!
而出